現場立刻亂作一團,奴才們趕緊取了盆子進來伺候,大概是宋鸞羽自己也覺得這樣未免有些丟人,於是將人都趕了出去,包括富陽郡主和霍十二。

二人站在外頭,霍十二餘光都能感受到富陽複雜又怨念的目光。

“你……你到底對殿下做了什麼?”富陽郡主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霍十二看了她一眼,現在可算是輪到她驕傲了,於是故作神秘道:“我說了我醫術精湛能救人,郡主偏不信,我又有什麼法子?”

富陽愣了一下,顯然是被霍十二的“醫術”給驚到了,接下來,這富陽郡主竟給霍十二鞠了一躬:“公主恕罪,方才是我魯莽了,早知道長樂公主有此通天醫術,我定不會攔著。”

這個反應倒是霍十二沒有料想到的,人家都道歉了,自己也不好再為難下去,於是也只好客套回去:“沒什麼,郡主也不過是擔心殿下罷了。”

富陽見霍十二沒有生氣,面上不禁鬆了口氣,語氣也緩和許多,問:“那公主現在可以告訴我,殿下的病因了麼?”

“……”霍十二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

我要是說你家殿下是喝醉了睡到現在你信麼?

很顯然,這種拙劣的謊話是騙不過富陽的,就連霍十二自己都不信。

就在霍十二在思考怎麼瞎編一個病因出來的時候,世子的貼身太監從房中走出,富陽一見到他,便先上前去,急切地問:“殿下怎麼樣了?”

那太監對富陽行了一禮,眼神卻很快看向霍十二:“長樂公主,殿下喊您進去。”

“嗯?”霍十二一臉茫然地抬起頭,怎麼叫她?這個時候難道不應該叫富陽郡主才是麼?

只見富陽一下子就朝自己看了過來,那一雙小鹿般的雙眼裡寫滿了疑惑與震驚。

估計是在想,她的世子殿下醒來為什麼不是叫她而是叫這個才第一次見面的女人。

霍十二被富陽郡主和那幾個奴才注視得有些莫名心虛,於是她只能尷尬地對富陽笑了笑,十分僵硬地進了房門。

一進去,就看到世子殿下慵懶地半臥在床上,一臉“我好虛弱”的樣子,看來宋鸞羽這回在西海龍宮裡是醉得真難受。

福神也會不舒服,還真是罕見。

看著宋鸞羽這副樣子,不禁有點心軟,於是她走過去對他致以一個問候:“怎麼樣?好一點沒有?”

宋鸞羽抬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道:“好多了,就是頭痛。”

“堂堂紅鸞星君,竟被酒給打倒了,這麼弱啊?”霍十二還是忍不住嘲諷他兩句。“要不要小的給您揉揉哇?”

宋鸞羽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霍十二愣了一下。“你該不會真的想讓我給你揉吧?”

宋鸞羽不置可否,而是道:“你以為你能安心吃飯,是託的誰的福?”

霍十二回想了一下,確實,那次宴會,除了揚雲君企圖跟自己喝酒之外,還真沒有一個神仙來給她敬過酒。

她當時只以為,因為自己是煞星,所以才沒有人想要給她敬酒,怕沾染了晦氣。

原來不是沒有,只是宋鸞羽都幫她擋下來了。

那西海冰釀,霍十二隻喝了一口,就覺得人要暈了。

要是再喝兩杯,估計她能躺得比宋鸞羽還久。

“行行行,頭伸過來。”霍十二越想越覺得自己好像欠了宋鸞羽一個人情,只能委屈自己一回了。

“我不想動。”宋鸞羽依舊半臥在床上,懶懶道。

眼看霍十二憋著的火氣就要朝他撒過來,宋鸞羽馬上又道:“我現在是病人,還是世子,我勸你冷靜。”

“……”霍十二這回又敗給了宋鸞羽。

她只能坐在床邊,伸手按上宋鸞羽的額角,慢慢地給他按摩。

宋鸞羽閉上眼睛,一副大爺的樣子,時不時還說:“用力,吃得那麼胖,手勁兒怎麼才這麼點兒?”

霍十二氣不打一處來,手勁頓時用力了十分,疼得宋鸞羽眉頭都皺了起來,睜開眼,就看見周含玉正一臉怨氣地看著自己。

宋鸞羽這個時候才認認真真地把這個周含玉給打量了一番,道:“你這個命主,可真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