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和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就是和親,安平公主國色天香又是他最寵愛的小寶貝,皇帝是萬萬不捨得嫁出去的,至於這個肥醜的大女兒,自己早就不想再看到她了,趕緊將她嫁掉也省的自己心煩。

更何況,周含玉頭上還頂著一國長公主的頭銜,這放到任何一個國家那也是非常尊貴的存在了。

我們把最尊貴的長公主都許給你們世子了,這誠意還不是感天動地?

到這裡,霍十二不得不佩服周含玉這個爹,此計真可謂一石二鳥,妙中之妙。

妙雖妙,但從頭到尾,也沒有人來問過她的意見,也沒有人曾跟她提起過這件事。

大概在皇帝和皇后心中,周含玉的的意見,根本就不重要,也不需要過問。

反正不論他們說什麼,做什麼,周含玉都會默默地接受,並且毫無怨言。

人心都是肉長的,被自己的親生父母和姊妹這般對待,怎麼可能真的沒有怨言。

周含玉只是已經絕望了。

霍十二能感受到,周含玉的本靈現在沒有任何波動,似乎是已經接受了這樣的結果。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霍十二居然還感覺到,自己體內周含玉的本靈,似乎也有很強烈的慾望想要嫁過去。

看來,她真的很想要離開這個囚禁她多年的鬼地方。

說不定在鄰國,看在她這個長公主的身份,多少也會敬她三分。

或許至少在另一個國家她能比在這裡過的舒心一些。

金鑾殿上絲竹舞樂聲響,這道白色的簾幕就好似一堵高牆,牆外熱鬧非凡,牆內一片死寂,落針可聞。

也許是被原主周含玉影響了心緒,此時的霍十二內心竟是意外地平靜。

晚宴進入到後半場,霍十二坐得腿都要麻了,如今筵席上也已經亂做一團,連周含芷都喝得有些微醺。

唯獨帝后,依舊是端端正正坐在座上,淡然看著階下歡宴的臣子,不怒自威。

霍十二現在不僅腿麻,她還想去茅廁。

可是她偷瞄了一眼旁邊的父母,臉上都是一副“不要跟我說話”的樣子,加上他們都很介意周含玉獨自出去轉悠,生怕又被那個臣子看見,所以霍十二一時不知道要怎麼跟他們開這個口。

然而,她現在真的有點急……

霍十二實在是受不了了,於是轉過身去,對父母行了一個禮,輕聲道:“父皇,母后,兒臣出去一下。”

皇帝瞥了她一眼,漠然道:“出去做什麼?”

霍十二抿了抿嘴,又將聲音再放輕了些許:“內急……”

“速去速回,避著些。”皇帝並未多說什麼,直接同意。

霍十二如獲大赦,看來皇帝跟皇后也不是完全不通人情。

這時,皇后突然開口:“長樂許久未出恩寧宮,不一定認得路,嬤嬤,你帶公主去一趟。”

什麼讓嬤嬤帶路,明明就是想路上給她遮著掩著,還要防著她溜去別的地方。

但霍十二也沒什麼說的,跟著就跟著唄反正她是真的想去茅廁。

“公主,您還好吧?”這時,春央關切地問道。

“還好還好……”霍十二無意間看了春央一眼,發現她頭頂出現了那股熟悉的,淡淡的黑氣。

怎麼回事兒?

見春央身上的黑氣還很淡,霍十二現在又急得很,於是尋思一會兒再回來仔細看看。

嬤嬤帶著霍十二從金鑾殿的後門走出,才走了幾步遠,就看到一個人影正歪歪斜斜地朝她這邊走過來。

待他走近一看,原來是那使臣張清,他今晚似乎被灌了許多的酒,他人還沒到跟前,身上的酒味就已經撲鼻而來。

“咦?這是……安平公主?”張清喝得有些多,加上夜色已深,看不清霍十二樣貌,只能藉助月色看見她身上那件與安平一模一樣的衣裳。

嬤嬤一驚,忙把霍十二給拉到自己身後,堆笑道:“原來是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