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真的啊……

漸漸地,皇后只感到胸口越來越悶,意識也開始有些不清醒,她知道自己已是大限將至,只是死死抓著霍十二的手,絕望地躺在床上,不說話。

忽然,她似想起什麼,艱難地伸手進枕下摸了一會兒,摸出來一張泛黃的籤紙,上面的墨跡已經有些模糊,但仍能看得清寫的是“大吉”二字。

皇后把這張籤紙塞到霍十二手中,道:“等本宮去了,麻煩你把這個……給貴妃送去。”

霍十二看了看手中的大吉籤,愣了一下,問道:“你……你就不想知道是誰召我來的麼?”

“除了她,還能是誰?”皇后輕飄飄地道,就像在說一件極其平常的事。

“我們之間的許多事情,你不懂。”看著霍十二一臉迷惑的表情,皇后理解似地笑笑。

“打小時候起,她便與我親近得很,我爹常說,親姐妹都不見得有我們這樣的。”皇后開始追憶往昔。“她與沐笙很般配,天造地設,我喜歡沐笙這件事兒,她是不知道的。我也不必說,因為爹爹是早有打算要送我進宮的。我想著,我進了宮,沐笙與她長長久久,安靜過著,也好。”

“誰想到袁家犯事,沐笙被送進宮淪為閹人,那娃娃親自然也就不存在了,薛家為了表態,便將她也送進了宮裡。”皇后說著,悽然笑了笑。“陛下待我很好,從來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像陛下對我那樣好。”

說到這裡,皇后竟是又落下兩行淚來:“我的身體從小就虛,很難懷上孩子,沐笙就是利用了這一點,想方設法將我扶上後位,陛下他分明知道,這是沐笙的計謀,但他也願意。他說……不管這是不是袁沐笙的算計,他都要讓我當皇后。”

“我啊……真的很想好好跟陛下相守一生,可是每天看著沐笙在陛下週圍走動,辦事,我又怎能徹底放下這個人?”皇后說著,似乎也覺得自己荒唐,嘴角不禁扯出一個苦笑。“我仗著陛下對我的恩寵,常在天月閣召見沐笙,你說奇不奇怪,跟沐笙在一起,我開心,跟陛下在一起,我也開心。”

霍十二聽到這裡,還是小小地驚了一下,原來皇后跟袁沐笙的事,竟是皇帝默許的。

袁沐笙扶楚月清坐上後位,自己也靠著皇帝和皇后一步步爬到現在這個位子,袁沐笙每次去天月閣陪皇后玩樂,但對他來說這只是一項工作,現在的袁沐笙,心裡只有自己,再沒別人。

這些,皇后心裡也是明白的。

可是,薛貴妃卻不明白。

她入宮以後,給皇帝生下了太子,穩坐貴妃之位,也算是在宮裡出了頭。

但是她總想要更多,她既不願意放棄現在的一切,又想讓袁沐笙永遠陪在自己身邊,看著袁沐笙不斷與皇后親近,她沒有辦法接受。

薛貴妃祖上曾有修道的經歷,所以她對厭勝術也略懂一些,於是便開始給帝后下咒。

沒有想到的是,劉熒居然陰差陽錯地嫁進了千歲府,還聽聞千歲很喜歡她,於是劉熒便也成了薛貴妃的目標之一,當時那對人偶的厭勝之術,若非皇后拼死保住劉熒,那麼薛貴妃就已經得逞了。

正因為,皇后都知道薛貴妃究竟做了什麼。

“你以為,她害我只是因為我與沐笙親近?”皇后看著霍十二複雜的神情,見怪不怪地笑了。“她對我,一定失望得很……”

皇后看著霍十二手中的籤紙,道:“當年我們三家父母帶著我們去京郊的金雲寺拜佛,我們三個人,每個人求了一個籤。”

“她是大吉,沐笙是中吉,只有我……是大凶。”皇后的眼前似乎已經浮現出當年的景象,嘴角不由得微微揚起。“當時我就哭了,哭得很大聲,她為了安慰我,便拿她自己的大吉跟我換了。”

“這張大吉,護著我走到今天,也差不多了。”皇后又看向霍十二。“麻煩你,替我把這個還給她,希望她後半生,能平安順遂,莫要再做傻事了……”

霍十二拿著籤紙的手在微微顫抖,倒不是為這三個人的故事所震撼,而是——

我算什麼聖母啊這楚月清比我聖母多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