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鬱楷在被自家老媽一番投餵之後,給朝露發資訊,“又吃多了,現在好撐,你那邊怎麼樣?”

“剛剛完成針對我的批鬥會。”她縮在大姨家的客房裡,幸好媽媽現在正在洗澡,她得到了一些一個人獨處的空間,“別說吃飯了,能喝幾口湯就不錯了。”

“要不要我帶你出來吃夜宵?”鬱楷提議道,“有我相熟的兄弟開的燒烤店,保證不受打擾,用料良心,味道還好。”

“你不是已經吃到好撐?”她發出疑問。

“我不吃,就陪你啊。”鬱楷覺得能夠看朝露吃飯也很開心,“再說了,我的肚子裡有兩個胃,一個用來容納正餐,另外一個只能用夜宵填補,總有空間吃口串兒。”

“那好啊,”朝露答應了,“去哪裡見面?”

鬱楷發了一個大眾點評的連結過來,還有單獨的地址,“我現在出發,你慢慢來就好。”

他從床上一骨碌爬起身來,在居家t恤外面套了一件牛仔外套,便往外走。

在客廳裡和鬱爸一起刷家長裡短劇的鬱媽見狀驚奇道,“這麼晚還要出門?”

“唔,”鬱楷一邊穿上自己最鍾愛的aj鞋,一邊含含糊糊地回覆道,“去見一個朋友。你和爸不要等我回來,早點睡覺。”

鬱媽無語地搖搖頭,自己含辛茹苦養大的一個孩子,本來作息時間規律得很,現在都被娛樂圈這大染缸教成什麼樣了?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覺,還跑到外面與人聊天,有什麼話不能等到明天白天再說?

這就是鬱媽作為中年老夫老妻一員的落伍之處了—她已經忘記了,年輕熱戀的情侶之間,片刻也不願意耽擱,立馬就想見面的心情。

她鬱悶地回到沙發上,腮幫子仍然氣鼓鼓的彷彿河豚一般,看到電視裡的搞笑片段也視若無睹,臉上一絲笑意都沒有。

“怎麼了?”鬱爸小心翼翼地勸說道,“兒子不過出去見見朋友,咱們做父母的,總不能限制他的自由吧。”

“我是生氣他為什麼不曉得愛惜自己的身體!”鬱媽可算是找到傾訴的物件了,“還有,他跟咱們坐在一起的時候,要麼安靜如雞,問一句答一句,要麼沉默似金,半天打不出一個屁來。憑什麼跟外人反而有說有笑?”

同為男人的鬱爸比較能夠理解這種狀況,他跟鬱楷的爺爺奶奶相處時也是同樣模式。長大成人後,也許有些女孩子會繼續做媽媽的貼心小棉襖,凡事與媽媽有商有量,大多男孩子即便有心孝順父母,卻只會用金錢和實際行動表示,在言語上確實有所欠缺。

“孩子大了嘛,跟咱們的人生階段不一樣,聊不到一塊兒也是正常。他有自己同齡人的朋友是好事,難不成還希望他窩在家裡不出門,你忘了上回紀錄片裡介紹的那些蟄居者?”鬱爸提醒她。

鬱媽打了一個寒顫,是啊,總歸兒子有著自己的職業和交際圈,比起那些連房門都不出、跟同住一個屋簷下的父母只是透過短訊交流的隱蔽青年,已經好太多了!

算了,做人貴在知足。她一年中能與兒子有這幾天時間朝夕相處,不比那些孩子在外面留學或者工作、連時區都完全顛倒的父母強嘛!

如果實在感到寂寞,大不了就學著小區裡的其他人一樣,養個寵物。不管是貓兒還是狗兒,小動物總是可愛的,能給人帶來心靈上的慰藉和溫暖。

鬱媽在琢磨著將來抱養什麼寵物的同時,鬱楷也到達了朋友開在永珍城附近的燒烤店。

永珍城位於羅湖區,也屬於現在深圳的老城區。隨著近年來,高鐵站所在的福田區和科技業所在的南山區快速發展,羅湖的中心地位也日漸被取代。深圳不像上海、成都,城市更迭太快,幾乎很少有集中式商圈的存在。在這南北窄東西長的城市裡,有多個商業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