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兩個勢均力敵的海王在“我絕不先發微信”的拉鋸戰中分出個勝負,《令人心動的offer》節目組便主動聯絡朝露參與最後兩期的演播室錄製。

“謝律,您在微博和彈幕上的討論熱度都很高,”曾經來過律所現場並挖掘了沈家明的那位導演打電話給她商量道,“能不能請您週末過來我們電視臺這邊錄最後兩期節目啊?當然差旅費我們全包。”

“啊?這……我不已經在節目裡了嗎,去演播室還能提供什麼額外價值麼?”

“您可以帶來實際參與者的視角,給其他觀察嘉賓更多資訊,肯定會讓節目的討論度更上一層樓的。”導演極力勸說著。

“哦,”朝露沉吟不語,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最近客戶都沒有正事找她,週末去著名的文娛之都放鬆一下也沒什麼不好。她還沒有去過長沙呢,就當吃貨打卡也應該去一次。

“好吧,”她答應了,“需要我自己訂票嗎?”

“不用,我們這邊的工作人員都會安排。您就當過來度個假就好了。”導演大包大攬,“回頭我把具體的航班資訊發給您。”

朝露在辦公室就有現成的換洗衣服和行李箱,畢竟她平時有的時候加班狠了連家都不回,吃住洗澡全都在辦公室解決。

她撿了兩件得體又不死板的工服放進箱子裡,行李就算收拾好了。洗漱用具和內衣內褲之類的她常年都有新的備在行李箱裡,畢竟有的時候客戶一個電話召喚神龍,她和底下的小朋友們就得奔赴天涯海角。

節目組工作人員的效率還是很高的,導演上午剛跟她透過氣,午飯時間機票和酒店資訊就全都發過來了。週五晚上的飛機從北京到長沙,週六錄兩期節目需要耗時一整天,週日她自由活動晚上的飛機回北京。

朝露忙裡偷閒發了個朋友圈,“週末會在長沙,期待與當地的老朋友把酒言歡。”她交遊廣闊,朋友、客戶以及魚塘裡面的魚遍佈全國各地。除非特別重要的人,否則很難記得住誰在哪兒。所以朝露出差的話經常會發這種朋友圈,跟一段時間沒見的朋友聯絡感情。

果不其然,有兩隻她已經不記得的魚兒現在都在長沙工作,一個在當地的大學教書,一個剛做完村官現在在經營自創的非盈利組織。

前者是清華大學畢業的中國古文學博士,帥得一批,而且談吐文雅。朝露是學法律和歷史出身的,按理說也算熟讀詩書,在他面前卻像個文盲,每一次約會都不免自慚形穢。

後者其實是她的大學學長,有段時間因為放棄投行高薪工作回到中國基層做村官而頻上熱搜,算是素人裡面的名人。說他是她的魚可能不太準確,畢竟對方心懷天下、立志普度眾生,應該是無意在她這塊兒小池子棲息的。不過兩人曾經在大學時數次促膝長談理想和未來至深夜(純帕拉圖那種),也算是精神戀愛過了。

這兩隻在她發朋友圈後主動跳出來跟她聯絡,朝露還是很開心的,畢竟她一直很敬重田教授和秦學長,並對於他們曾經一度光臨過自己的魚塘深感榮幸。

至於為什麼不試圖跟這兩個她敬佩的男人在一起,朝露也反思過這個問題,最後得出的結論大概是因為他倆的人格和靈魂都過於高貴,她實在無法以遊戲人間的態度褻瀆他們吧。

朝露火速跟兩人確定了週日碰面的時間,田教授午飯、秦學長下午茶,為了省事兒和省時間都約在她下榻的酒店裡,畢竟下午茶之後她就要趕往機場。

正當她覺得自己都安排得妥妥的時候,突然收到沈家明的微信,說他這段時間都在長沙客戶這兒做專案,也可以做地陪帶她四處轉轉。

天啊,朝露扶額,太受歡迎了也是一種煩惱,她現在急需時間管理大師的超能力!

只能和家明約早飯了,還是在同一間酒店。

她有預感,這將是一個高產出的週末。

***

週六在演播室裡見到朝露的時候,鬱楷還是挺驚喜的。

畢竟這段時間他看的都是2D的她,上次在首爾那一面又是在燈光昏暗的夜店裡,難得可以在明亮的光線下見到真人,他都有種粉絲見到明星的竊喜了。

她真的很沉穩,律師都是這麼冷靜的麼?明明他剛入行的時候面對鏡頭都會感到緊張,為什麼她可以這麼淡定的侃侃而談、毫不怯場?

而且,為了上鏡,電視臺的化妝師給他們每個人都化了妝。原來她打扮一下之後是這麼好看的麼?明明燈光師一視同仁、給大家打的光都是一樣的,現場卻只有她整個人都像是沐浴在柔光裡。明眸皓齒、豔若桃李、朱唇粉面、閉月羞花、落雁沉魚……這些他曾經在古裝劇劇本里看到過的形容女子貌美的成語,突然一個個的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鬱楷忍不住看了朝露一眼又一眼。

他的注視如此明顯,連朝露都感覺到了,她不由得害羞起來。看吧,果然社死了吧,她就知道那些矯揉造作的剪輯被小鮮肉看到後會鬧出笑話!對方心裡還不知道該怎麼嘲笑她呢吧,畢竟慢鏡頭和柔光都是偶像劇女主專利啊,怎麼能夠大材小用的被後期放在她身上!

她是害羞了嗎?怎麼臉頰開始泛紅?鬱楷注意到了朝露的變化—她開始故意迴避他的視線,不是看向旁邊的嘉賓就是假裝專注於正在播放的錄影。他這才後知後覺的想道,是我盯著她看太久讓她不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