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晨回憶完那堪比電影長鏡頭的一整幕景,最後定格在孔佑的眼裡。

“那麼好的女孩子,換作是我,我也很難不愛她吧?這沒什麼可遺憾的,在這場對局裡,是我輸了。”

孔佑嘆聲氣,還是把她的腦袋撥到自己肩上。

“感情裡哪有什麼輸贏?這麼說只會讓你自己好受點。”他的手虛掩在她眼睛上,“沒事,我給你擋著,哭了也沒人看見。不過就一會兒,時間長了手臂要酸的。”

“你為什麼總是煞風景?”江清晨抽噎著,轉而又道,“擋嚴實一點,我不想被人看見,你要是偷看就死定了。”

孔佑注視著她圓乎乎的頭頂,咧著嘴無聲地笑了。

這炸毛的小獅子。

還是挺可愛的嘛。

其實她有沒有想明白當初為什麼會讓他們一起去北京出差,也許還是幼稚吧?女人幼稚起來,報復心也非常可怕。江清晨沒有告訴章意,其實徐皎去香港之前她們見過一面。

當時她留過徐皎,不過徐皎還是決定要走。

短暫的助理生涯讓徐皎學到了很多東西,面對名匠開出的條件可以遊刃有餘進行談判,不再像以前隨便三兩句話就被忽悠。她真心感謝江清晨的錘鍊,也明白江清晨是好意想拉自己一把,衷心表達了對他們的祝福。

就在去香港的那一晚,當初的簽約金已經原封不動退回了江清晨的賬戶。

裡面隨附一條訊息:替我謝謝他。

看她當時的語氣和心態,顯然已經向前看了,既然早就猜到所謂五年的合作,不過是他想幫她,可為什麼還是選擇了離開?

至於章意,現在飛去香港還來得及嗎?誰也不知道答案。

進入五月之後,天氣真正開始回暖,並且每一日都比前一日更暖。徐皎從攝製棚出來,只穿一條短短的皮裙,助理隨即拿了件襯衫罩在她肩上,陪同她一起前往名匠的晚宴。

任何一個行業,所謂的宴會要麼是索然無味的名利互動,要麼就是胡吃海喝的死撐到底。不幸以及萬幸的是,徐皎參與的是後一種,儘管喝了個爛醉如泥,卻沒有人再對她動手動腳,小助理一直像老鷹保護小雞崽一樣保護著她。

散場後徐皎拎著小包,踩著高跟鞋,摟著小助理的肩,跌跌撞撞地走在街頭。江邊風大,早晚還有涼意,她冷不丁打了個寒戰,腦袋隨即清醒了點,問旁邊的小助理:“叮噹,我們現在在哪兒?”

“中環。”

“中環?”

叮噹飛快地朝四處看了看:“嗯,中環天星碼頭。”

徐皎眼睛一亮:“這個地方我知道!你快幫我看看鐘樓在哪裡?我要找找四錘四簧鍾。我跟你說哦,所有打鳴鐘裡四錘四簧可是最難的了!”

叮噹不知道她在講什麼,不過她知道一個事:“你說的應該是原來的老鐘樓吧?早就已經拆了。”

“什麼?”

“嗯,拆了十幾年了,你不知道嗎?”

徐皎嘴巴一扁,嗚嗚地哭了起來:“騙子,大騙子,又騙我,還說什麼天星碼頭可以看到四錘四簧鍾,我跑了這麼遠,想著一定要來看一看它,可它居然已經拆了。”她一邊翻包找手機,一邊讓叮噹幫她打電話,“我要問問那個人為什麼騙我?為什麼總是騙我?”

見叮噹傻愣著沒動,她撒嬌道,“你怎麼還不打呀?”

“好好好,我馬上就幫你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