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聯絡上的?”

“我跟他只是朋友。”

“他為什麼……”於夢說到一半頓住了,咬住唇,喉嚨發緊,“他喜歡你?”

徐皎不想跟她討論自己和孔佑的關係,但也不想讓她誤會,故而道:“我高中畢業的時候去蘇黎世玩,就挺喜歡當地文化的,後來知道他去瑞士留學,就多聊了幾句。他知道我喜歡看鐘表相關的書,就幫我留意一下,沒別的什麼。這種事,好像也沒有聲張的必要。”

怎麼沒有必要?之前幾次看她收到國外包裹,聽安曉捉弄她,還以為是老同學,沒想到竟是一走就再也沒有訊息的孔佑。

更沒想到的是,在他拒絕她的那一天,卻留下了舍友的聯絡方式。

於夢越想越覺得諷刺,什麼暫時沒有談戀愛的打算,原來都是騙人的。她往後退了兩步,忽而想到什麼,輕笑出聲。

“他知道你已經有男朋友了嗎?”

“什麼?”

“別再裝了,剛才小秋問你你還支支吾吾,其實我們早就知道了。你之前受傷的時候,每天都有一個男人在樓下等你,給你送早餐,陪你去醫院。廣告學專業大都是女生,什麼事能瞞得住?徐皎,那個時候我們給你買的早餐,你都丟了吧?”

徐皎愣住。

“你那個男朋友很有錢吧?隔壁班的女生說他戴的是名牌表,一雙鞋子幾千塊,每天給你送的早餐都不一樣。原本我和小秋看你受傷,怕你去擠食堂不方便,好心想幫幫你,誰知道你這麼虛偽。也許在你看來那幾頓早飯不過幾十塊錢,可對我們來說卻非常重要,你明明已經有人送,為什麼不告訴我們?還要假惺惺地接受?”

徐皎不知道怎麼短短功夫事情就發展到這個局面,但聽她的意思,這根刺已經在她心裡埋了有一段時間,不拔出來的話,只會越來越痛。

她想了想說:“如果我拒絕,你會怎麼想?”

“我能怎麼想?你以為我會怎麼想?”

“我不說是怕你們多想,你們為我做的我很感激。”

“人前一套人後一套就是你說的感激?”

“你跟她解釋個什麼勁,慣得她。”安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回來了,門沒有掩實,估計聽了有一會兒了。她走進來擋在徐皎面前,“舍友的好意,拒絕一次不成,還能兩次三次拒絕嗎?反正她拒不拒絕,在你眼裡都不是好東西,拒絕了你說不定還要覺得她裝腔作勢瞧不起你。你們給她買早餐,她心裡不知道多高興,特地跑城南給你們買糕點。除了第一天早飯沒吃,後面哪一頓落了?沒錯,她是有別人給她帶精緻早餐了,可她浪費你們的好意了嗎?她是不是隔三差五就買點零食給你們?”

於夢被堵地沒話說。

“而且孔佑早八百年就拒絕你了,他喜不喜歡徐皎,是他的事,皎皎沒有義務要告訴你。知道為了維護你這敏感的、可笑的自尊心,大家裝得有多辛苦嗎?”

“你說我可笑?”於夢強忍著,淚水在眼眶不停地打轉,“我的自尊心,輪得到你來維護嗎?”

“也是,我操的哪門子心吶。既然這樣我就把話說開了,請你好好收拾你的自尊心,揣實了,別到處受傷,把過錯推到別人身上。羨慕別人優秀是一回事,可嫉妒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梁小秋眼看事情不對勁,站到於夢身邊:“我們不是舍友嗎?你們明明知道於夢喜歡孔佑,三年了卻說也不說一聲,是有點過分了吧?”

“我呸,你們在背後跟人一起嚼她舌根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們是舍友?”

“誰嚼她舌根了,你別汙衊人。”

“沒有嚼舌根怎麼知道人家有錢還戴名牌表?穿幾千塊的鞋?以訛傳訛也動動腦子好不好?真見過他,不會沒看到人家只開一輛五六年的舊車吧?人家根本不愛顯擺,全身上下也沒一件名牌,至於表,對人家來說根本不是牌子的事。你們這麼好奇,要不要我開場茶話會把他祖宗八代都告訴你?”

眼看這兩人再吵下去,準得驚動舍管,同層已經有人聽到動靜在外頭張望,徐皎忙拉住安曉,衝她搖了搖頭。安曉一甩頭髮:“姑奶奶吵架從來沒怯過場,我今天說的話你們最好給我記到心坎裡去,笑話別人的人,總有一天也會被別人笑話,不要哪一天自己淪為笑柄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