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家呢?”

“姓楊,其餘的就不知道了。”

章承楊眉頭一皺。如果是行家出手,不至於這麼沒腦子,搞這麼一出,好像是故意來搗亂似的。姓楊,難不成是?

木魚仔也想到了一人,兩人不約而同道:“楊路?”

正說著,章意走了進來,朝兩人招招手,順勢把手機擺到桌臺上。木魚仔湊過去一看,差點跳起來:“楊路要請我們吃飯?”

“誰?”章承楊掏掏耳朵。

“楊路。”木魚仔擠眉弄眼地重複,“咱楊師叔。”

“師叔你個大頭,你就我一個師叔,懂嗎?”一個爆慄砸下去,章承楊說,“鴻門宴啊?哥你要去嗎?”

章意用手巾擦完手,開啟抽屜,想了想,彎腰從底下櫃子抽出一隻護手霜來。小小的一支,有茉莉花的香氣。

他擠出一小顆在掌心乳化開來,搓揉著指腹,好一會兒才說:“你們跟我一起去。”

“啊?”

木魚仔有點認慫,章承楊一聽吹了聲口哨,趴櫃檯上對章意吹彩虹屁:“哥,你真帥。”

對這種下流的對手,管他兄弟還是同門,就一個字——槓。

章承楊有時候覺得他哥太軟了,可每每碰到問題,又覺得他哥還是剛。這人看著一團和氣,跟麵糰似的隨便搓揉,其實很清楚利弊,心裡也有一杆秤,知道該怎麼衡量顧客,以及制衡對手。

就因這麼個事,章承楊半下午都沒再跟安曉鬥嘴,老老實實坐在板凳上練了會手藝。章意教他用橡皮泥取指標,尤其是黃金針。因為名錶採選的黃金很軟,用鑷子直取會留下痕跡。

這活計看著簡單,其實相當考驗一個人的手勁,要穩,得紮實,還必須學會用巧勁。

折騰了半日,浮躁的心終歸於平靜。

雨停了,徐皎收回早已被打溼的衣服,重新放回洗衣機。兩個舍友下午沒課,都在補覺,拉著窗簾,屋內一片晦暗。

從守意離開後,她就感覺身體散架了似的,全身無力,難得胡亦成大發善心放過了她,她也想睡一會兒,可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床板咯吱咯吱響了好一會兒,於夢終於忍不住了,掀開帳子朝她喊道:“徐皎,你能不能別動了?把人都吵醒了。”

徐皎小聲說:“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麼用,現在想睡也睡不著了。”

“我之前買了兩隻香薰蠟燭,有你喜歡的香橙味,我給你放在書桌上了。”徐皎笑一笑,“就當是賠罪了,別生氣。”

於夢一聽,訕訕道:“好啦,我也不是故意兇你的,就是有點起床氣。”

“我知道。”

旁邊忽然鑽出個腦袋:“那我呢?”

“你喜歡的檸檬味,我也放書桌上了。”

梁小秋心滿意足,又把腦袋縮了回去:“好吧,饒你一回。不過你這兩天怎麼都沒回來?上課老師點名,我幫你糊弄過去了,你可別忘記還欠我一個人情。”

“知道啦,回頭買好吃的給你們。”

安撫了一陣,兩個舍友重新進入夢鄉,徐皎鬆了口氣,睡意是一點也沒有了,正好安曉喊她出去,她隨便收拾了下就出門了。

上了車才知道,安大小姐最近找了份兼職,要拉她去陪班。

“你還做兼職啊?”

“喜歡嘛,錢不重要。”安曉衝她眨眨眼。

徐皎打量她的妝容以及夜店風的裝扮,心下一沉:“你兼職的地方不會是在酒吧吧?”

“哇,皎皎你好聰明!”

徐皎抬起自己打著繃帶的胳膊:“我都這樣了,你還拉我去酒吧?你是想讓我被胡亦成打死好繼承我的財產嗎?”

“留你一個人待著我不放心嘛。”安曉抱住她的手臂,頭靠在她肩上,“酒吧裡燈光暗,哭得再醜也沒關係的,你別忍著。我已經跟經理打過招呼了,到時候把你安排在我旁邊的卡座裡,那邊不讓上人,撞不到你,放心。”

徐皎鼻子一抽:“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