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

被搶白的關興先是微愕,旋即拊掌大笑,“知我者,鄭子瑾也!哈哈哈~~”

就是笑罷,眼眸閃了閃,似是想起了什麼,又壓低了聲音而道,“我與子瑾相契,不亞於刎頸之交。若我能歸蜀地御江東,必先為彝兒冠禮、繼亡兄血食,屆時還請子瑾務必前來充任大賓。”

請我充大賓?

姜伯約豈不是更佳?

因為關興的庶長子關彝,出繼關平之後,乃是要以隴右冀縣的府邸與田畝牧場為家業。出於對關彝日後的人脈考慮,理應請家在冀縣姜維充大賓才對!

聞言,鄭璞眉毛微挑,直視著關興,靜靜等著他的解釋。

“嘿~”

關興囅然而笑,捋胡謂之,“冠禮後,我還需為他定下門親事。只是我讓家中細君尋了一番,皆無中意者,唯有子瑾家中......”

兜了個大圈,原來是為了舊事重提啊~

鄭璞心中感慨了聲。

無奈的搖了搖頭,不假思索而道,“那安國還是請伯約充大賓罷,我長女已許給他人了。”

許給他人了?

什麼時候的事!

前番不是還口口聲聲靖姬年歲尚小、無有此念嗎?

這次,輪到關興愕然不語,靜候鄭璞解釋了。

“乃是去歲除夕之事。”

鄭璞倒也沒有隱藏,徑直說道,“我細君除夕作家書來時,還附上了張皇后的私信之言。皇后聲稱張遵守喪罷後頗好學、略具父風,故亦打算今歲為他冠禮,是故.......”言至此,鄭璞攤了攤手,“安國是知曉的,先前文容兄尚在世時,亦曾有親上加親之念。”

呃!

原來如此。

頓時,關興恍然。

他當然知曉鄭璞對此是無法回絕的,亦罷了此心念。

“乃是犬子無德罷,哈哈哈~”

藉著一陣笑聲,關興緩解此事的尷尬,亦作肅容,話鋒轉為計議戰事,“子瑾或有不知,此番丞相召你與驃騎將軍前來議事,乃是打算待春耕結束後,便開始對陳倉攻堅了。”

春耕結束後?

為何倏然提前攻堅?

不由,鄭璞訝然,但很快眼中便閃過一絲明悟,“乃是因江東之故?”

“嗯,宜早不宜遲。”

關興頷首,輕聲說道,“江東鼠輩不可信。丞相覺得江東既已經與逆魏媾和,不可不防,便打算儘早將陳倉城攻下來。若事順遂,即使江東背棄盟約興兵來犯,我大漢亦不會耽誤了北伐大計。”

的確,只要攻下了陳倉城,大漢在關中就是有了立足點了。

且以巴蜀的地形閉塞與南中之地的山重水複,江東即使悍然為敵,亦不會牽制得了多少大漢的北伐兵力。

“只是陳倉不易拔啊!”

解釋罷,關興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