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細君可莫小覷與我。”

聞言,鄭璞再度闔上雙眸,意氣風發而道,“不過區區十餘人罷了,安能辨出來?我早年初督軍時,麾下三校士卒皆可喚出名字。”

“盡你是能!”

握拳輕錘其肩且是笑罵了句,張妍方繼續揉捏與繼言家中瑣事。

“仲兄長子月餘後方滿歲,夫君無法期會,我便先備了些儀禮,且已叮囑鄭乙依時送去了。”

“嗯.......”

“夫君從江東歸來後,我與阿姊同去丞相家中時,還將吳大將軍託寄之物皆送去了。丞相夫人遣扈從昨日送了些親織之布來謝,我意攜歸桑園與舅姑(婆婆)作新衣。”

“好。”

“媛姬方才遣人來告知,已然得家中允許翌日與夫君一同歸桑園。”

媛姬,乃是小妹鄭嫣。

已嫁作人婦的她欲歸省,自是要先前徵得夫家許可。

“如此甚好。”

“對了,方才有宮禁甲士送了一甲冑與利刃來,乃天子賜予公淵的。今公淵功績名未顯,天子為避免不讓其他將士生出厚此薄彼之念,故而讓夫君攜帶去隴右。”

“好。”

..............

輕聲慢語,絮絮叨叨,令那嫋嫋浮起的檀香菸都倍顯輕柔飄逸。

而原本懨懨倦倦的鄭璞,不知是無心在聽這些家長裡短,還是頭肩被揉捏了一陣驅走了疲倦,抬身坐起。

隨後,張妍便在一記驚聲中被按在了榻上。

亦面色大羞,以手杵阻,略帶惱意的低聲說道,“夫君,此時還未入暮呢!”

“嘿,無礙。”

滿目壞意的鄭璞,咧嘴一笑,覥顏寬慰道,“細君是知曉的,書房無人膽敢來擾。”

然而,有時候事往往難遂人意。

就在鄭璞打算進一步動作時,習慣值守在書房外小庭的扈從乞牙厝,恰好此時將一記高聲請示傳入屋來。

“稟郎君,有客來訪。”

亦讓鄭璞瞬間愕然。

“嘻嘻~~~”

雲鬢微亂的張妍則是竊笑不已。

趁機掙脫起身整理儀容時,還羞惱的推了他一把,“呆楞著作甚,還不速去待客!”

呼!

憤憤出一口粗氣,鄭璞亦無奈的整理略顯凌亂的衣裳,忿聲叫喚道,“乃是何人,竟此時來訪!”

或許,是聽出了鄭璞聲音裡夾帶的惱意吧~

扈從乞牙厝停頓了一會兒,方放低了聲音回稟,“回郎君,來人自稱後將軍麾下,受命護郎君在吳郡所募的幕僚而來。”

鄧芝的扈從?

我在吳郡所募的幕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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