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言多(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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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化輕輕頷首,笑道,“實不相瞞,我將兵出時,丞相尚有言稱西州若定便留我與費文偉鎮守。且我知子瑾昔日與丞相建言徙河西豪右之策,有除惡務盡之心。故而,為日後郡縣早安,我便多言句,若是倉孝仁違子瑾好意,我軍驅兵破郡時,可將其虜而幽禁或遣返隴右與丞相,切莫殺之。彼在張掖多年,遏制豪右、廣開屯田活孤貧,多有仁政。士庶敬愛,不亞昔日遊仲允於隴西也。”
原來是擔憂我惱羞成怒啊~~
唉,為何世人皆以為我錙銖必較呢?
縱使我不以德著稱,然於國事之前何曾有以私廢公之舉?
“好,將軍但可寬心。”
心中好一陣感慨,鄭璞重重頷首作言,“既然彼倉孝仁有賢名,縱使不如我意,我亦不欲揹負一罵名也。”
“善!”
廖化捋胡而笑。
兩人再聊了些時候,鄭璞便作辭而去,而廖化派遣使者之事自是不提。
但方過了兩日,廖化又遣人將正與伊健妓妾走視盧水胡各部落的鄭璞尋了過來。
倉慈回信了。
但並不願與鄭璞敘話。
“你我各為其主,且非故交或鄉梓,無需多費唇舌。我軍雖勢弱,爾等若來犯境,亦不吝死耳!”
他原話如此,隱隱含有死志。
不過亦不為奇。
倉慈乃是魏武曹操擢拔的僚佐,歷經魏三世,如今已垂垂老矣,自然不以生死為念。且他亦知道鄭璞作書邀談,不外乎是效仿說客,分析敵我優勢引古喻今勸他不做抵抗罷了。
心有所決,何必前來容他人聒噪!
鄭璞聽罷使者轉述,並無有羞惱之色,乃是令其稍待片刻,自身歸營入坐,闔目自思片刻,便執筆點墨。
書曰:
“素聞太守牧守一方,愛民恤物,士庶讚譽,不絕於道;又聞太守乃建安年間為吏,先為漢臣後效命魏。今我大漢王師復河西,太守以身守節,我敬焉。然我亦惑之,賈栩敗亡,太守明知張掖弗能當我大漢兵鋒,何故知不可為而為之?太守兵敗,身死得忠節也!士卒之敗,身死則令孤兒寡母號哭於道也!兩軍相爭而百姓無辜,太守在郡多年,安能無哀哉!我大漢不欲見生靈塗炭,故邀太守共話,何故推辭?且我知太守之志,不欲太守身降,但求不令百姓喪亂耳!”
書罷,吹乾墨跡,令那使者再度送去。
頗為巧合的是,那使者剛離去,原先在姑臧縣的諸葛喬竟入營來。
原來是受魏延所遣的宗預、糜威與龐宏三人領軍到武威郡了,知道鄭璞在顯美縣後,便折道過來。而諸葛喬也隨行,乃他此番隨徵河西的職責,本就是充任鄭璞的副手與那些豪右及羌胡部落首領周旋。如今後續兵馬已至,兵鋒將西去,他豈有繼續留在姑臧縣之理。
鄭璞得聞大喜。
乃請廖化將先前姜維令盧水胡代為看管的牛羊取出,勞將士遠來之艱辛、激勵士卒冀戰之銳氣,僅僅讓他們休整了三日,便再度拔營浩浩蕩蕩往焉支走廊而去。
因為使者已經將倉慈的回執帶回來了。
曰:“君兵若盛,我弗能敵,自不令百姓枉死。若不然,言多無益。”
竟質疑鄭璞在誑他,覺得此時的漢軍無有多少兵力來攻張掖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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