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叛乎(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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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當年,若不是張恭代行長史事,遣兵攻擊黃華的後方,並迎接朝廷委任的太守尹奉入郡,黃華沒那麼容易落敗而無奈請降。
如今黃華歸來河西后,以多年在關東任職的資歷與人脈,明裡暗裡都在針對著張家。
比如在張恭離世後,敦煌與酒泉相連的邊界就冒出了許多股馬匪,且常常深入敦煌郡內劫掠。
為此,張就不止一次想領軍剿寇,都被黃華以不得跨境為由阻止。
有時候,不惜撕破顏面親自引兵來堵。
明眼人都知道,那些馬匪與黃華脫不了干係。
甚至是黃華暗中指使的!
還有河西督將這個職位,雒陽廟堂的天子與袞袞諸公原本都意屬張就兼領,而以賈栩為副。
理由是敦煌張家在西川威望甚著,且一門兩太守,可令河西走廊計程車庶影從。
但黃華知曉後,便上了一表。
表曰:
“昔日仲尼有云,‘唯器與名,不可以假人,君之所司也。名以出信,信以守器’。今敦煌張家已恩榮無可復加,若再授予權柄,恐臣等竭力卻逆蜀來犯,西川亦不屬魏矣!”
直言不諱的,斷定張家權柄在握後必會有反心。
雖說,黃華此舉的最大緣由,乃出於擔憂張家勢大後會自己不利的私心。
但誰也不敢保證,張家就對魏國忠貞不二!
畢竟是邊陲之徒嘛........
在雒陽廟堂濟濟有眾的關東世家,本著規避隱患的心思,改變了河西督將的人選。
至於賈栩也是河西人,那倒無須擔憂。
賈栩可沒有張家那樣的威望。
就算他有反意,也無有多少人甘願賣命。
另一緣由,乃是先前魏國推行“邊人治邊”後,源於絲路貿易利益積累的舊怨。
張家控制的兩郡之地,都屬於河西走廊的最末端,從中原轉運而來的絲綢、茶葉等物資,流轉至敦煌時已然身價百倍——沿途的各郡縣,為了搜刮錢財擴張自身實力,將關稅定得尤其的高。
而張恭先前任職過西域戊己校尉,受父輩恩信束縛的張就,常常迎來西域各小國商隊的抱怨與申述,對此自是無法容忍。
但任憑他多次憤慨置書,都無改各郡縣斂財之心。
身為涼州刺史的楊阜出面干涉,那些太守便皆將此事推諉於各縣僚佐,回書與當面都信誓旦旦聲稱要整治,但情況也消停數日後又一切如故。
來來回回的推諉,最後不了了之。
張家無奈之下,為了平復西域各小國商隊的怨氣與維護張家的信義,只得遣騎從西海郡沿著大漠邊沿前來鸇陰城塞取絲路物資。
上千裡的路途,來回奔波損耗的人力物力,讓張家心中憤慨不已。
哪怕是如今絲路貿易因為戰事斷了,但張家依舊耿耿於懷。
賈栩覺得,如今張家託辭不出兵,就是因為前番種種積怨所致。
但倉慈所稟之事,張家不惜撕破顏面,也要出兵奪走聯通張掖與化外羌地的穀道,則令他心神不安。
那化外羌地盤桓的,近是胡虜治無戴與白虎文,遠是燒當種羌部落。
且皆曾隨逆蜀入寇過魏國!
莫非,張家已投蜀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