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將孫吳糧秣搜刮狠了,亦不利於策應討伐逆魏。

畢竟江東若是困於糧秣等,孫權便不會有出兵攻伐之念。

“咳,咳。”

輕咳數聲緩解尷尬,鄭璞輕笑謙遜,“丞相言過矣。非是元遜兄智有不及,乃是江東若欲購戰馬,僅可求於我大漢耳。元遜兄受上所遣,欲促成事,不得已求全罷了。”

“呵,不然。”

輕笑一聲,丞相微微搖頭,“子瑾莫為他辯解。若非他汲汲求成,安能被子瑾步步為營,引入彀中?”

呃.........

聞言,鄭璞一時默然。

正如丞相所言,諸葛恪就是被鄭璞步步為營了。

關興作態他也好,落門聚設宴也罷,一切皆是為了讓諸葛恪入彀中。讓他自以為大漢如何如何,而不是被鄭璞強調什麼。

畢竟,越是智捷的人,越是自負與多疑。

更願意相信自身推斷出來的結果,而不是來自別人指點。

如果他不是急於求成,且先罷議歸去,讓孫權再遣他人來議,鄭璞必然會將戰馬作價下調。

因為對比於戰馬,大漢更需要糧秣。

大漢軍中糧秣不缺,隴右便堅不可摧!

隴右不失,牧馬之地在手,便無有戰馬匱乏之憂。

至於大漢今建立騎兵籌備攻打涼州,同樣面臨著戰馬短缺,亦然不需要考慮太多。

積穀不豐,安可出兵乎!

此乃本末問題。

此番諸葛恪一葉障目,以致被鄭璞所誑,謂之“其慮不經國”也無可厚非。

自然,公私分明。

感慨完自家子侄智短後,丞相便眉目舒展,捋胡而笑,“子瑾此番與吳使交涉,所得頗豐,為國裨益矣,甚嘉!至於後續瑣碎之事,且讓伯松接手吧。嗯.......”微微拖了個尾音,丞相從案几側下尋出不少小布帛來,“子瑾且先看此些軍情。”

“諾。”

連忙應聲,鄭璞起身小趨步近前接過。

歸來鋪展於案,細細翻看。

原來是在隴西的馬岱、高翔、遊楚以及張嶷的軍情述表。

其中,張嶷的他已經看過了。

因張嶷乃他的部將,述表於丞相之時,也會抄錄一份於他。

只不過張嶷今官職不高,馬岱率軍入河首之地及高翔扼守大夏縣的軍情,並沒有瞭解多少。

遊楚所表,幾與張嶷無差。

高翔則是表打探到逆魏金城及西平郡的訊息。

如今扼守險隘四望峽的魏將,乃是出身武威郡的賈栩;而安撫湟水河谷的乃將軍郝昭。

此二人皆長久在河西任職,頗有威望,再佐之逆魏讓出了絲路的利益,羌胡部落竟比先前安分了許多。

鎮守金城郡且領護羌校尉的郭淮,則是大肆在榆中縣一帶修築戍圍,且常遣小規模的騎卒入洮水河谷,已經與高翔部爆發了許多次小規模的衝突。

馬岱的述表,則是最簡單的。

僅僅是聲稱他三五日內,便別遣兩三百騎尋隙長驅入河首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