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曦破曉。

洗漱完畢的鄭璞,緩緩步來小院內。

見乞牙厝正督導著小鄭仇練武,不由嘴角泛起弧度。擺了擺手,讓其等不必見禮,自身亦取來佩劍,一板一眼的演武。

身兼軍職,武藝還需練練,不求能上陣勇略三軍,但求體能不為士卒累贅。

嗯,近日他頗為閒暇。

一乃久徵歸來,休沐之期頗長。

另一,則是霍弋及趙廣,率軍隨相府主簿胡濟,往臨邛縣暫安扎。

千餘戶編籍授田、起屋落居,以及來年春耕前,分配耕牛、賃貸糧種等事,皆非一日之功。待他們歸來成都,讓他得以忙軍務,應是明年春暖花開時了。

丞相亦有言,旬日休沐畢,先入相府署書佐之職責。

對此,鄭璞自是領命。

不然會與人貪戀兵權之嫌。

恰好,他闊別成都一歲之期,許多親朋好友亦需要走動,便順其自然了。

此數日,他已拜訪秦宓、張表等人。

卻是不想,他甫得閒三日,事情卻接踵而來。

正於庭內練武的他,先是見傅僉於一禁衛陪同下,疾步歸來。人未到,聲已至,“先生,天子令我傳話,讓先生晌午過後,入宮覲見。”

天子竟召我?

聞言,鄭璞將佩劍收起,揚眉目顧傅僉身後的那雄壯禁衛,眸含詢問之意。

那禁衛拱手作禮,笑容潺潺,“鄭書佐,陛下昨日考校傅僉學業,見其學識大漲,心頗欣慰。特讓書佐入宮一敘,非朝政之事。”

原來如此。

鄭璞頷首而笑,亦回禮,說道,“有勞執戟郎傳報,我晌午過後,必然奉召叩闕。”

“甚好!”

頓時,禁衛喜笑盈腮,連連點頭,“那卑職便歸去稟告陛下,傅僉便.......”

話未續完,便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

側頭而顧,但見一相府甲士疾行衝進來,臉龐衣甲沾不少塵土。

步來前,亦不多禮,直接一拱手,便聲如洪鐘,“鄭書佐,丞相急召!敬請隨我即刻往赴!”

嗯?

莫非那新募的獠人部落,編戶之際生事端邪?

鄭璞心中一驚,隨手接過鄭乙遞來的絲巾,胡亂抹了抹額頭汗漬,大步隨行。

疾行數步,又頓足,回首與那禁衛言道,“還請執戟郎代我回稟陛下,丞相急召,不敢怠慢。若我晌午之前可事畢,必然攜傅僉往宮請覲。”

話罷,便出宅而去。

亦讓那禁衛啞然。

丞相召鄭璞以公事,他自是不敢說什麼的。

抑或者說,天子劉禪亦不會見責。

無奈之下,他便叮囑了傅僉幾句,自歸宮禁稟報而去。

卻說鄭璞隨甲士疾來相府,被引來之處,並非丞相署屋,乃是相府議事之廳。

駐足通報候召之際,與他早就熟稔的值守甲士,悄聲告知早有三人,於卯時之際便前來議事。

分別乃是鎮南將軍輔匡,裨將軍王平,與州從事習忠。

輔匡,荊州襄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