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被擾,設伏無濟於事。

遣兵追出去,但見人影綽綽,遠遁而去,恐有埋伏亦不敢追遠。

朱褒怒意甚盛,然亦無可奈何。

只得叮囑各級佐率,輪番約束好兵卒嚴加戒備便是。

反正,漢軍每每騷擾,皆是三更而來四更時分遁去,權當聽一時辰的狂風捲山林聲罷了。

很快,他便為此決定付出了代價。

五更將畢,夜與晝的交替之際,守夜計程車卒疲憊不堪,正昏昏欲睡時,一股為數約莫兩百的漢軍搬開鹿砦殺入營地來。

驟然被襲,且無示警,自然猶豕突而入,所向披靡。

雖被漢軍突入斬殺者,不過近百人,且糧秣囤積處有重兵戍守,並未燒燬。

然而士卒所棲的軍帳及甲衣輜重等,被燒燬無數!

更讓朱褒恚怒難當的,乃是士卒慌亂之際,竟有拔刀自相殘殺者,雖沒激起營嘯,卻有約兩百餘人死於己軍袍澤刃下!

確是可恨!

朱褒目睹滿地狼藉,當即便令人拿下守夜的兵卒,梟首示眾。

隨即,便將大軍挪來漢軍戍圍前十里,與之對望落營,且是高壘深溝困之。

守備之森嚴,莫說是漢軍士卒,連野豕都無法同行!

誓不拔此戍圍,不罷休!

然,禍不單行。

甫過一日,又有將率前來稟報,廣談縣的糧秣,竟未如期運送至。

軍中運糧,逾期者盡斬!

此些兵子竟敢翫忽乎!

莫非,當真以為我劍不利乎!

得聞,朱褒勃然作色,怒髮衝冠,呵斥心腹將率立即引人前去催促。

但他竟一個時辰後,攜滿臉凝重而歸,甫一開口便讓朱褒撞翻案几而起:糧秣並非不如期運送,乃是半道被劫了!

且,運送糧秣的百餘兵卒,盡被戮殺盡!

此處尚有漢軍邪?!

朱褒聽罷,且驚且恐,半晌才回過神來。

於平夷縣外設前哨監視的部將,每日皆遣信使前來通報,不曾聲稱平夷縣守軍有異動。

但若非漢軍所為,又是何人所為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