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意讓人查閱了一下呂月湖所說的丟孩子的檔案,那會子自己剛上任,壓根不知道這事,再說自己管的是整個應天府的事,千頭萬緒不說,呂月湖家丟孩子的事歸應天府通判管,那幾個廢物都無能破不了案,怎麼把帳算自己頭上了?!

要說這天下還是皇上的呢,你怎麼不去找皇上的麻煩!

當然,這話他只敢心裡說,好在這個海寧是個懂事的,讓人刪除了那些呂月湖說的渾話,不然夠他喝一壺的。

這些且都不提,關鍵是呂月湖在死之前給了海寧一本小冊子,這本小冊子裡寫的什麼他是真想知道。

他的孫子目前還神志不清,俗話解鈴還需繫鈴人,呂月湖的小冊子會不會有這方面的記載還他一個正常的孫子。

結果一早來府衙,先是巡撫大人來找他喝茶,結果還沒等到海寧,倒是等到了那個在外面喊冤告狀的戚雲兒!

這個時候讓自己審海寧,這不是明擺著把自己跟海寧往死對頭上推嗎?

那他想問海寧的事還能有好??

身側,巡撫邢大人正襟危坐,目不斜視,劉知府無奈,目光復雜,當下只能說道,“寧大人,既是這民婦告你,那就依律委屈寧大人先站在堂下,與這民婦對質。”

海寧目光一一掃過堂上坐著的人。

在這些人的面孔上一瞬間收到了無數的訊號,那些坐在堂上觀瞻的官員還是上一次聽她審理殺害吳雨常的兇手喬木斤的時候出現的,無不在看著她,面色各異,有的還試圖從她的臉上找出她收受銀子的真相。唯有那些手下們都擔憂地看著她,海寧心裡一暖。

淡定!

越到這個時候越要淡定!

但凡她有半點的驚慌失措,就證明了她心虛,而心虛之人開口必是為自己辯護。

她深吸一口氣,點點頭,淡淡開口,“知府大人,既然是依律,那就不算委屈,請知府大人開始吧。”

胡御史也坐在堂下,此刻,看著海寧,饒是鎮定,面色還是有些蒼白。

這麼大一筆數額的賄銀,一旦坐實,那不僅丟官,還要被流放!

他不由瞪了一眼堂下的這個惡婦,搗什麼亂!這可是他未來的佳婿人選。

巡撫邢大人則冷眼瞧著堂下這個瘦弱的男子,面目雖說端正,但眉目間更多的是男人女相,老說美極則妖,這樣的男人毫無陽剛之氣,天知道皇上怎麼口味如此獨特!

都說紅顏禍水,這藍顏也不是省油的燈!

仗著點聰明就敢與皇上如此扯不清,毫不顧及羞恥!這樣的人太后怎麼可能容得下他!

反正皇上此刻已經啟程回宮了!哼!

一屋子人各懷心思,多數是看戲的心情。

劉知府驚堂木一拍,“大膽民婦戚雲兒,你狀告朝廷大員,若是有半句不實,將是死罪!你可聽清楚了?”

此刻,戚雲兒瑟縮著跪在地上,死死咬著嘴唇,卻不敢抬頭,最後咬牙點頭,“民婦、聽、聽清楚了。”

“那好!將你所告之事細細道來!”

見戚雲兒開口了,海寧轉向劉知府,“知府大人,在這之前能否容我問戚雲兒幾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