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大人,是寧大人當初留在小的這裡的銀票。”

“什麼銀票?誰拿給你的?”

“是是寧大人身側的小哥送來的,說是之前他審過案子的叫戚雲兒的託寧大人儲存的,他家裡遭過賊,怕不穩妥,就送來讓我儲存。”

“你看一下,是堂上哪個人送去的?”

卓老闆指了指錦兒,“正是這位小哥。”

“多少銀子?”

“五千兩。”

聽得卓老闆一說,大堂上的人又紛紛交頭接耳起來,這個卓老闆說的與錦兒說得都能對上,看來是個戚雲兒誣告無疑了。

“哼,事情如此簡單就好了,這卓老闆與寧大人來往密切,誰能證明不是之前串通好的呢?”

人群裡響起一個不和諧的聲音,聲音雖小,卻也都聽得清楚。

“串通好了什麼?”文穆青冷冷瞧了一眼身側這個多嘴的男子。

此人看上去斯文,卻是滿臉譏誚,一臉不信的模樣。

這個人聽見文穆青發問,越發來勁,“這很正常的,寧大人收了賄賂放在關係密切的卓老闆這裡,若是不來告,那就昧了這良心錢,若是來告,只說這卓老闆儲存,既不損害自家官聲又能避了一樁禍事,多一舉兩得?”

文穆青語氣更冷,“按你所說,當時既無人證,寧大人的家人若是想昧下這錢,直接說壓根沒有這五千兩的事不更簡單嗎?還需要多此一舉串通嗎?”

這個人只是冷然一笑,不再答話,目光盯著堂上的戚雲兒,意味深長道,“只怕是事情沒這麼簡單呢。”

“有多複雜?”文穆青只覺得此人除了可惡就是詭異,“方才兩方說得已然對上,倒好像你多知情似的,莫非是你在裡面搗鬼?”

那個人看了眼文穆青,“老兄稍安勿躁,切看下去呢,若是人家存在寧大人這裡,那去要即可,又何須來告呢?你不覺得疑惑嗎?”

他說著還看了看周圍的人,一副“大家有沒有覺得是這樣”的表情,惹得文穆青恨不得朝他那囂張的臉上狠揍一拳。

堂上坐著的人也都聽到了這樣的談話,巡撫邢大人但坐不語,劉知府拍了下驚堂木,“不得喧譁,既然銀票在此,雙方都承認是戚雲兒的銀票,那這銀票歸戚雲兒,既然銀票歸還,也算不得寧大人受賄。戚雲兒,你可聽清了?卓老闆,開啟盒子將銀票歸還戚雲兒。”

卓老闆看看海寧連忙將盒子從包袱裡拿出來,看了看封條正要揭開,卻聽海寧問道,“且慢,卓老闆,你確定這是之前的封條嗎?”

卓老闆怔了怔,又低頭仔細看著。

只見他神色凝重,卻是心裡早已是百轉千回,到底該怎麼說呢?

他在看封條的時候海寧也在看著他,沒有放過他面上的細微表情。

外面的人看不過是片刻的功夫,卓老闆已經是身上一身大汗,放下盒子的時候搖搖頭,“應該是之前的封條,是我當著寧大人的家童當面封上的。”

海寧默然。

“呈上來。”劉知府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