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幫了他,他還貪心不足,不僅想著把所有的寶貝都一人霸佔,還要害死自己。

恨呀!

恨不能將他挫骨揚灰。

自己曾經也是瀟灑男子一枚,卻落得這般下場,禁不住悲從中來。

他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成親,只想著和李家甲分了最後一塊蛋糕,自己就洗手不幹,回老家風風光光成親去了。

他那個未婚妻小鳳,溫柔善解人意,只知道他在外做生意,在老家替他照顧年邁的爹孃,他現在這個樣子,即便帶了金銀回去,又如何面對他們?

這麼一想,手裡的肉食怎麼也吃不下去了,只覺得嘴裡鹹鹹的。

李甲這個該死的軟骨頭居然供出了他拐賣了好些個孩子,意思很清楚,大不了要死一起死,同歸於盡!

從思緒裡回過來神來,蘇安心裡一陣陣後怕,若不是那日誤打誤撞拐了知府的孩子,並以此來換得自由身,否則他這輩子算是毀了個徹底。

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不得不承認,現任通判大人不僅顏值高,且洞察人心,雖說自己的下半輩子基本毀了,已成廢人,但還好,自己還有自由。

他現在只有兩件事:

一找回劉知府的孫子,然後回來再去找到屬於自己的財物,從此消失於江湖,下半輩子過安穩日子。

想到這裡,蘇安突然覺得不累了。

看馬休息地也差不多了,警惕地向後看看,空蕩蕩的路上偶爾經過幾個路人和趕車人,形色匆匆,這段路向外十多里都沒有客棧,過路的通常都提前住在客棧裡。

穿過林子,已是日落西山,天色已經開始暗下來,再往前走個把時辰,就可以到達揚州府地界,到那裡找到孩子後,他天亮就往回趕,這樣回到應天府也不過是後日一早,他有時間去李甲那裡尋找財物,到時把孩子交出去就可以。

從此金盆洗手,再也不問江湖事。

遠遠地,就看見揚州府關卡處燃著火把,似乎是官差查夜。

他忽然緊張起來,莫不是針對他的?

恰好有有從別的路過來的人,他忙打聽,只聽那人說道,“聽前面的人回來說,是有江洋大盜出沒,官府在查問。”

江洋大盜?放在那個地界官府都查得嚴!

蘇安稍微放了心,繼續前行。

到近前的時候,官兵照例詢問,“幹嗎去?”

“我做生意的。”

那人撩起火把一照,蘇安慌忙橫起袖子遮擋,那一刻官差還是看清了,驚得倒退幾步,這特徵夠明顯!

於是故意對著手裡的圖看了看,“不是!放人!”

蘇安鬆了口氣,順利過了關卡後,卻沒有提防後面兩個人交換了下眼神,悄無聲息地跟了上來。

揚州府郊外,一處闊氣的宅子裡,此刻除了簷下的燈籠在風中擺動著,一切都靜悄悄的。

聽著大門上傳來急促的銅環拍門的聲音,門房裡的狗叫了起來,好一會,才有人拖拖沓沓地出來,埋怨著,“大半夜的誰啊?”

門開了,蘇安朝後面看看,閃身進來,關上門,“大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