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穆青爭辯道,“父親,她憑本事一舉奪魁,又這麼短的時候內連破几案,比那些靠祖上餘蔭吃飯、毫無建樹的官老爺們強了百倍不止,她更有一顆仁慈之心,你知道嗎?在路上碰一個叫戚雲兒的姑娘告狀無門,走投無路,她當場資助了銀兩給她,又在大堂上之上幫她從陳泗那裡贏回了一萬兩銀子。父親,孩兒覺得她無論才能、人品都勝過孩兒,和她在一起,孩子感覺——如沐春風——”

連自己心氣高的兒子都承認不如人,這個人看來確實有過人之處。

只是——如沐春風?

文謹明差點氣壞了,這越說越沒有正形了,看來不僅是有想法,還深陷其中了。但也知道這個兒子生性倔強,當初為了拒絕三公主的婚事從馬上故意墮落差點死了,這樣執拗,不能硬攔,遂緩和了語氣,“為父已經告訴你幾次,那個寧大人雖然有才,但長相陰柔,沒有陽剛之氣。”

文穆青心底暗笑,他當是什麼理由呢,再說一個女人怎麼可能有陽剛之氣呢?

“你和他相處多了,難免招人多想,我兒正當青春年茂,該考慮和女子多來往。”

文穆青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爹拐彎抹角不讓他和海寧來往,只為把他當斷袖之癖了,他哭笑不得,“爹,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

“爹想什麼你知道就好,交友要知根知底,爹問你一句,你知道他的來歷嗎?他是哪兒人?家裡都有誰?”

一句話就問住了文穆青。

他張張嘴,硬是一個問題答不上來。

就這還敢說自己瞭解呢,文謹明氣哼哼出門,心裡琢磨著,胡御史都對兩個孩子的婚事明裡暗裡提了好幾次了,可這孩子硬強求不行,該怎麼辦呢?

說實在的,他對那個胡紫霜當兒媳也是含糊,身為女兒家,除了樣貌沒得挑,其它就沒有發現什麼優點。

咋咋呼呼的,哪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沉穩有禮,他家的家丁跟了幾次,說是她特別愛黏人,連那個寧大人都不如,甚至那個寧大人都比她更像個女人,這不就是說她像男人嗎?

如此說來,他的兒子怎麼會喜歡這樣一個人?為他文家的後代考慮,他還是得好好琢磨一下兒子的婚事,唉,聽說海瑞海大人女兒自小溫書,腹有詩書氣自華,知書達理,卻不想許了人。

文穆青躺床上輾轉反側,仔細回憶著在海寧家碰到的那個男人,看外表斯文,實則粗俗自大,他是誰呢?

不過,從他的話語來看,勸自己不要惹事,多半是和海寧過不去的。偌大的應天府,還真不好說,別人不知道,得罪陳泗是肯定的了,陳泗兩次派人襲擊海寧,今晚大約是陳泗的人礙於自己的面子,怕傷及自己給自己提前警告。

要這樣的話,他還真得找陳泗談談,背後使陰招算什麼東西!

不過,既然海寧是皇上欽定的甲等第一,說明皇上對她還是非常看重,量陳泗也不敢胡來!

皇上回京城了。

宮裡訊息靈通的妃嬪們早就數著日子開始忙碌起來,前幾日就各自吩咐打掃宮苑,跟過年似的。

畢竟皇上一出門就是幾個月不見人,這回來還不得回後宮好好住幾天才是。

皇上明明青春茂盛,卻少來後宮,二月剛封的九位嬪位主子也就幾個人見了皇上幾面而已,除了來自應天府陳家的順嬪和崔家的斂嬪相對得逞一些,其他幾位皇上壓根都沒有去她們宮裡過。

身懷六甲的恭妃也是數著指頭盼皇上回來,畢竟第一次生孩子,聽聞訊息後一激動,臨盆了,哭喊了一天一夜後,在皇上回來的當天,誕下了皇上的第一位小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