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雙喜臨門(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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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鈞面色肅然,目光掃過下面的考生的時候,恰好對上海寧愕然的眼神。
他唇角一牽,似笑非笑,目光竟有意無意掃過她胸前的時候,還停頓了那麼一下下。
我勒個去!
剛才那一眼掃描,海寧瞬間有種被透視了的感覺,面上不自覺一熱,條件反射般弓弓後背,轉瞬又覺不妥,她是男人,怕什麼?!
遂正襟危坐,心裡腹誹著,剛才這人——是看男人的正常眼神嗎?
劉大人開口了,“今日本府邀請各位考生來,實乃在座諸位文采赫赫,單論文章不分伯仲,故今日召見各位,將進行新一輪比試。”
劉知府說完,臉側向左方,“通判王大人,開始吧?”
王通判點點頭,隨即拿起案几上的驚堂木,“咣”的一聲,正色道,“將人帶上來!”
在衙役“威武”的喊聲中,一個女子被帶了過來。
那女子沒見過這種架勢,跪在地上,神情怯怯。
海寧定睛一看,訝然,這不是戚雲兒嗎?
王通判看著眼前的狀子,冷聲問道,“下跪者何人,有何冤屈?”
戚雲兒定定神,咬牙道,“回大人,民女姓戚,叫戚雲兒,是應天府溧水人氏。民女此番要告應天府富商陳泗。五年前,我父親在別人介紹下與陳泗相識。昔日我父親做香料生意,攢下一些身家。陳泗以擴大規模為由,向我父親借款紋銀萬兩。因著陳泗素日對我家多往來,花言巧語之下,我遂將銀兩借給他,約定一年為期,半分利。但陳泗借錢後一直賴賬不給,後又稱是我父親入股他的生意,生意賠了,故一文錢不出。我父親多次要賬,陳泗不耐,將我父親痛打一頓,我父親多次訴至衙門,皆被駁回,又無錢治病,又我父親已含恨離去.......”
戚雲兒兩眼亮晶晶的,硬忍著淚水不讓流出來,一字一句,讓人心疼這個弱女子。
“因陳泗害我家破人亡,我在縣衙屢訴無門,不得已只能到應天府伸冤,懇請青天大老爺還我公道——”
剛聽到陳泗的名字,考生裡已經有人神色微變,這陳泗乃是應天府大名鼎鼎的富商,與官府結交深厚,這個戚雲兒真是吃了豹子膽了,敢告他?
通判大人問道,“你說陳泗有借你家錢,可有證據?”
“錢是我借給他的。”
“還有什麼證據?有借條嗎?”
“當時陳泗已經寫好借條,我也收了起來,但是不知道為何,數月後拿出就剩白紙一張。”
戚雲兒又拿出一張空白紙呈上來。
“大膽戚雲兒,你竟用空白紙來糊弄本官,你可知罪?”
通判大人重重拍下驚堂木。
戚雲兒嚇得一哆嗦,但很快她打起精神,倔強道,“回大人,民女萬萬不敢,但此借條確實是陳泗所給,一定是陳泗在借條上做了文章.......”
“你可有證據?”
“民女沒有。”
聽到這裡,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不覺得這個女子實在是膽大妄為的,你什麼證據都沒有,僅憑一面之詞來告狀?
海寧心說,這個陳泗確實夠厲害的。
其實這案子放現在也是麻煩。只不過現代證據的表現形式多種多樣,借條只是一個方面,還有錄音錄影公證等等手段,或者其它前後能夠相互印證的證據,基本都能證明借款事實的存在。只可惜在這個朝代,儲存證據的手段太少,太單一。
沒有借條,一切都無從談起。
海寧有些同情地看著戚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