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誠答應著退下,心說皇上剛還煩後宮女人多,一聽說海寧是個女的,這不,——原來不是厭倦了女人。

也好,至少他自我感覺是不討厭這個女扮男裝的女人。他一生都在宮內外行走,各種離奇古怪的事情見多了,這種女扮男裝有什麼稀奇的?稀奇的是她有膽有識,男人都幹不了的事她幹成功了,讓人敬佩!要是說話皇上愛聽,也是為皇上分憂啊!

崔安在客棧裡左等右等家丁不來,兜裡的錢已經用完了。

想了想,不得不登門拜訪應天府的這個親戚。

說實話,他真不願來,昔日他的姐姐和陳泗的姐姐一同入宮,後又一同封嬪。

本來關係挺好的兩個人為了爭寵給孃家臉上光耀門楣算是較上勁了,在宮裡互相攀比,爭風吃醋,鬥得宮內外皆知,連帶著兩家大人都有些臉上不好看,來往也少了。

陳泗這幾日都不痛快,一臉陰沉,剛要出門,有人來報親戚崔安來了。

他原打算找個由頭不見,轉而一想,趕緊熱情地迎了進來,“崔老弟啊,稀客稀客!你剛洞房花燭夜,不在家陪嬌妻,來應天府做什麼呢?”

一句話就扎心了。

崔安苦笑,“還不是家父天天催著讀書,出來躲避一下。”

“哦,明白了。”陳泗一拍腦門,作恍然大悟狀,“來參加這次應天府的選拔考試吧?放榜了嗎?怎麼樣?”

崔安有些尷尬,“反正丙等沒有名次.......乙等甲等也別指望了。”

陳泗心說,乙等和甲等的現場考試,他壓根沒看到這個表弟,根本是瞎子點燈。

這個表弟的德行他也有所耳聞,兩人在一起玩過,半斤八兩,天天想著吃喝玩樂,能考個功名才怪。

整個一敗家貨,放在平時他也就敷衍一下,但今日可是不同了。

“表弟,你可真是有福氣啊,能娶到應天府前巡撫海瑞的女兒,聽說她知書達理,溫婉賢惠,嘖嘖,你可真有眼光哪。”

溫婉賢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崔安有些不悅,“我怎麼不知道這女人的聲名都傳到應天府來了?”

陳泗撫掌笑道,“老弟你有所不知,這兩天我還聽文家的人私下說呢,若不是海瑞的女兒許了人,定會去求娶.......”

“文家?”崔安愣住,“哪個文家?”

“瞧你,是孤陋寡聞還是失憶了?應天府有幾個文家?當然是赫赫有名的文天祥的後人了。文府的宅子在應天府誰人不知呢!表弟你不知道吧?文家有個叫文穆青的,那是書畫雙絕,有唐伯虎之風啊!正好適齡,家裡正為他操持終身大事,若不是你有福氣捷足先登,海府的女兒沒準現在都沒你什麼事了,哈哈哈~~~”

崔安心想,哪個傻缺家才會去結交海家呢!碰上海寧他是倒了八輩子黴!

沒想到順嘴就說了出來,“你這都哪兒的訊息?那海瑞就是一落魄官員,家徒四壁,如今都風燭殘年了,怎麼還成香餑餑了?”

心裡盤算著,正好來應天府,他得找個名醫瞧瞧,缺了男歡女愛的日子還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