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剛才海寧轉身之際,慧靜注意到她耳後的一塊小小的胎記。

回想往事,慧靜悲從中來,禁不住淚水漣漣,“是我不好,當年若是信了那大師的話,也不至於今日落得孤家寡人,生不如死......”

師太聞聽震驚不已,忙道,“應該還未走遠,為何不去問個明白?”

話音未落,寺廟的大門被粗暴地拍打著。

開門,一群人抄傢伙氣勢洶洶堵在門口,為首的一個大漢粗布衣裳,敞胸露背,兇巴巴問道,“你們這裡有沒有兩個女人來投宿?”

“阿彌陀佛,佛門淨地,不問紅塵事,施主請回吧。”師太雙掌合十。

那大漢見狀手裡的片刀一亮,手指抹了抹鋒利的刀鋒,傲慢道,“我乃奉崔府崔員外之命來尋主僕二人!識相點,快將人交出來,若是不從——得問問我手裡的傢伙——”

崔府?

但凡方圓百里,誰不知道崔府?祖上曾經在京城做過大官,前人栽樹,後人在此乘涼,又連著京城的姻親,連這裡的縣令大人都得讓他家三分。

“哦,敢問是兩位年輕的女子嗎?”

身後的慧靜一聽,大驚,慌忙要阻止師太,卻被師太止住。

那大漢狐疑不已,更加確定了要找的人在寺廟裡,大手一揮,一行人徑直推開師太和慧靜進去尋人。

待他們進去,師太這才低聲和慧靜說道,“讓他們多搜一會吧。”

慧靜恍然大悟。

一行人前後搜了好大一會子功夫才垂頭喪氣出來,那大漢抹把頭上的汗,“我們走!”

“佛門淨地,你說闖就闖,無端擾了佛祖清淨,如今什麼也沒有搜到,最好祈求佛祖不要降罪於你,本庵香火旺盛,可見佛祖靈得很。”師太嚴厲道。

那大漢被師太震懾,也確實理虧,氣焰頓降,趕緊跪倒在地,對著佛像叩拜請求佛祖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

師太見狀緩合了臉色,“什麼人值得你在佛祖如此大動干戈?”

儘管來前被叮囑千萬不要家醜外揚,對外只說是人走丟了,但在佛祖面前,那大漢也不敢隱瞞,吶吶道,“是我家公子新娶的媳婦跑了。”

“好吧,”師太伸手指個相反的方向,“一早擔水的時候看到有兩個年輕女子往那個方向去了,不知是不是施主要找的人.......”

那大漢狐疑又感激,叨唸著,“你怎麼不早說”,帶人急忙追去。

看著一行人走遠,慧靜眼含熱淚,跪下,“多謝師太。”

師太嘆口氣,“你都聽到了,你在此也修行十六年了,要是你找的人的話,就離開這裡吧.......”

後山的下山小道上,海寧和錦兒騎馬一前一後走著。

小徑兩側皆是千年古樹,外面烈日高懸,空中樹枝交錯,鬱鬱蔥蔥的翠綠遮住了頭頂的烈日,投下一地清涼。

山泉水自山石間蜿蜒向下,潺潺的流水聲動聽悅耳,除了林間知了拼命的鳴叫和石徑上“噠噠”的馬蹄聲,倒也清靜的很。

海寧下馬用水袋接了壺水,仰頭灌了個飽,甘甜清涼的泉水入腹,海寧才覺得渾身舒暢了些,“真甜哪。”

她就沒喝過這麼清澈甘甜的天然礦泉水,“要是能泡壺茶喝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