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見那人群裡傳來幾聲唾罵,不一會兒傳出一陣女人的啼哭聲。

聞聲而來的越來越多,已經圍得水洩不通。

顧青蓮聽見那聲音,心裡打不住的發軟,兩隻腳竟走不動道。柳含煙伸手去拉,顧青蓮那雙腳似又千斤重,動也不動一下。似乎有種吸引力,迫使他轉身去那邊。

“柳爺,請等一下,反正我們現在也不急著趕路,不如就去那邊看看,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原來顧青蓮和栁不凡在進鎮之前就已經商量好,以防萬一,怕洩露的身份。便謊稱是去洛陽做生意的客商,尊稱栁不凡為柳老爺,柳含煙為柳小姐,顧青蓮是護衛,夏蓮還是丫鬟。

柳含煙見顧青蓮拉不動,加上自己也想老坎熱鬧,再跑懇求栁不凡,栁不凡無奈,只好答應。

當下眾人左推右搡,好不容易才走到最裡面。

一位身著華服,獐頭鼠目的人手裡拿著柄長劍在眼前左搖右晃,身邊幾個吊兒郎當貌似僕人打扮的人也拿著長劍躍躍欲試的對著一位年輕女子。女子旁邊還有位早已經躺在血泊裡得老者,只見那老者身材瘦削,身著樸素,頭髮花白,面色暗黃,胸口衣服已被鮮血浸染,老者尚未斷氣,只是眼睜睜的看著那年輕女子。

再看那年輕女子,生的楚楚動人,一雙眸子澄澈明亮,纖塵不染。臉帶三春之華,美豔動人;唇留一吻之香,殊絕於世。梨花一枝春帶雨,我見猶憐君傾心。

那女子跪在老者旁邊雙手拉扯著老者衣服哭得淚如雨下。圍觀的人都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顧青蓮當下聽周圍的人說,原來那獐頭鼠目的人叫做王傑,是本鎮大戶人家裡的一個紈絝子弟,終日無所事事,遊手好閒,遇見那些個身材的好看,長得漂亮的姑娘,便想勾搭一番,若是遇見那貪圖錢財的女子,順從了他也就相安無事,若是逢上了那品行貞潔的女子,死活不從他也就想方設法找找麻煩,正因如此,前不久剛鬧出人命。只因這地是個雜聚之處,換著也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自然省事些,都不想惹上麻煩。方才那對爺女正在大街上走著,或許老頭子眼睛不好使,一頭撞在王傑身上,爺女倆慌忙賠禮道歉,那王傑本是富家公子哥,見不得窮苦之人,只說害他衣服弄髒了。誰料想王傑笑嘻嘻的對老者說他大人有大量,不再計較,那爺女倆聽了連連作揖道謝,結果王傑笑裡藏刀,趁那老者不注意,拔出劍一劍砍在胸前,老頭仰天大叫一聲,王傑再一腳踢在老者身上,老者瞬時被踢出多遠,老者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年輕女子見狀,慌忙撲在老者身前察看情況,只是啼哭不止,不知所措。

顧青蓮心裡聽著,越發怒不可遏,欲要上前去理論。那料想柳含煙早一步衝出去,

“這煙煙,又要給我惹事。”栁不凡無奈搖搖頭站在原地說。

柳含煙走到王傑面前,滿臉憤怒,理直氣壯的說:“你這人,仗著自己家有錢有勢,就胡作非為,竟然還動手傷人,這算那般大丈夫,不過是小人罷了。昂藏七尺,不思報效國家,竟欺負一個弱女子和老者,有本事就去邊境殺幾個敵人看看,只怕你現在有膽量耀武揚威,一旦到了戰場上,莫怕是嚇得尿褲子哩。”

此話一出,圍觀的人群一齊哈哈大笑起來,顧青蓮覺得柳含煙果真是不同尋常,既是窈窕淑女,危難時刻也能挺身而出幫助他人,打心眼裡覺得越來越喜歡。

一旁得栁不凡聽的此話,心裡也多了幾分些歡喜,感覺女兒確實長大成人了,剛才雖是擔心她惹出事端,現在倒是很欣慰,遇到不平之事可以挺身而出,哪怕自己起個弱女子。他心裡想到妻子元氏若是還在,看到柳含煙剛才的標現,也一定很慰藉。栁不凡望著眼前亭亭玉立的柳含煙,忍不住流下了眼淚,趁人不注意又偷偷擦去。這一切顧青蓮都看在眼裡。

那年輕女子見柳含煙出來為她說理。起身擦了擦眼淚,走過去一把拉住柳含煙的手,搖了搖頭。都說喜歡的男女之間心有靈犀,可女人之間也會有感應。柳含煙明白那女子的意思,轉身緊緊握住她的手,點了點頭,又使了個眼神,意思說,有我在,你放心。

王傑向人群中呵斥了一聲,圍觀的人立刻停止了笑聲。

王傑見有人出來出頭,一雙色咪咪的眼睛緊盯著柳含煙和那年輕女子,臉上露出一股邪魅之笑,心裡暗想,剛才只是見那年輕女子生的十分動人,想帶了回去,如今這柳含煙卻也極其標緻,不如一齊帶回府中罷了。

王傑向身邊幾個身材魁梧的僕人遞了個眼色,幾個僕人手拿長劍團團將柳含煙和那女子圍住,死死盯著兩人,臉上一臉輕浮相。

躺在地上的老者,看見孫女有危險,掙扎著起身,可是還是體力不濟,又倒在血泊裡,痛苦的望著那年輕女子。

栁不凡見著柳含煙有危險,也陡然提起功力,緊握拳頭,隨時準備出手。

“男子漢大丈夫,居然對兩個弱女子動武,穿出去豈不是貽笑天下。”

從人群裡傳出顧青蓮的聲音。

眾人互相觀望,一襲白衣少年從人群裡走出來。

柳含煙看見顧青蓮滿臉欣喜。

那年輕女子看著顧青蓮放佛有些嬌羞,雖不敢直視,但眼神裡充滿了崇敬。

王傑怒道:“來者何人,敢教訓我,你知道這是哪而嗎?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來人呀,給我拿下。”

幾個僕人得令,一聲“諾”。說時遲那時快,幾個僕人瞬間撲到顧青蓮身前,拿著長劍躍躍欲試。嚇得身後的人群向後退了幾步。只有栁不凡站在原地不動。

“顧公子小心。”柳含煙擔心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