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薩曾經說過:“我獨自悄悄地寫作,就像一個人被一種不可告人的嗜好,一種明令禁止的熱情所征服……”

於是,文字不再只是一種遊戲,它變成了一種抵禦不幸的方式,也是一種抗議的方式。

一種反叛的方式,一種逃避不堪人生之重負的方式;它現在變成了羅拉活下去的真正理由……

…………

微風細雨,一夜間,梨花白了紐約,櫻花落滿了公園。

數字:紐約已經確診了3615個患者,死亡了11人。新澤西一家義大利裔人家,7口感染,3人死亡。

現代社會是個數字的社會,被跳動的數字驅動,因跳動的數字昏厥,數字代替了我們的心跳,數字是我們每天為之奮鬥的目標。

羅拉自早上出門,先跑了五英里。然後就鬼使神差地來到了這個有湖水的公園。

她剛才又給賈西貝打電話,她還是關機……這麼大個人了,竟然越來越沒譜兒了……

………

健身房關門後,外面跑步的人比平時多,有些遛狗的,有些帶小孩出門的,互相打招呼聊天。

人們已經不再像昨天那麼嚴肅和恐懼,能恐懼和消沉多久呢?

畢竟這是紐約,畢竟這裡的人來自五湖四海,畢竟這裡的人什麼都經歷過。

羅拉戴上耳機聽崔健的搖滾:

我的淚水已不再是哭泣

我的微笑已不再是演戲

你的自由是屬於天和地

你的勇氣是屬於你自己

不知道還能出門幾天?但是隻要能出門,羅拉還是堅持天天出門去閒逛逛。

幾乎所有有關新型病毒的資料都來自歐洲,其中最可怕的一條是19%的帶病毒者毫無症狀。

“毫無”兩字非常可疑,敢情這些人的肺是鐵打的?只能說測試方式和儀器存在著太大的偏差而己。

或者在恐懼之下寧可錯判千萬,不願漏過一個,導致很多沒病的成為無症狀攜帶病毒的人漏網。

或者在匆忙之間根本忽略了那麼不太能看得清的症狀。但數字告訴人們,一切都沒得商量了……

想想,多麼可怕啊,這麼多走在我們周圍的人,帶菌,渾身充滿著毒素。

羅拉記得小時候,父母親每天關照,不要將家裡的事情講出去,外面的人是不可相信的,他們都是大灰狼,隨時都可能將你吃掉。

人,而不是其他的物品,在一個沒有互信的地方,一直都是人們恐懼的源頭。

…………

下午回家,羅拉關起門,處理了一些檔案。聽了一會兒貝多芬。給美國金融家保羅·那萊桑打了一通電話……

本來這個那萊桑,今天下午他在華爾街的金融會員俱樂部有個演講。

他們半個月前,就已經約好在演講後,他和妻子,羅拉一起聚餐,因為新型病毒,現在必須要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