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愷很是順利的回到了徐州大營,向陶副主任報告了此次出使曹軍隊伍的結果,對於曹老大答應將決戰改期這點,陶副主任並沒有半點意外——徐州軍的實力放在了這裡,曹老大就算不肯答應,也註定拿陶副主任毫無辦法。陶副主任最為關心的,還是曹老大的身體病情問題,所以宋愷報告完了曹老大的答覆後,陶副主任立即又向宋愷問道:“曹賊看了我給他的親筆書信後,有何反應?”

宋愷如實答道:“稟主公,曹賊看了你的書信後,呆了約有小半盞茶時間,然後才表情奇怪的詢問小人,說主公你的文風為何與他異常相似?後來小人又這麼回答了他……,接著曹賊就說他對主公你也是萬分欽佩,還說他輸在你的手裡,他心服口服,最後就答應明天決戰了。”

“輸給我心服口服?”陶副主任有些驚訝,笑著說道:“這個奸賊連這樣的話都說了出來,難道他也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交代遺言了?”

旁邊的賈老毒物和劉曄等人紛紛笑語,贊同陶副主任的判斷,惟有在曹老大手裡吃過大虧的荀諶提醒道:“主公,還請小心為上,曹賊奸詐,要防著他佯做灰心絕望,暗地裡又突出奇兵。”

陶副主任點頭,和荀諶一樣對曹老大也不敢掉以輕心,倒是宋愷突然又開口說道:“主公。恕小人直言,曹賊這一次或許真的是大限將至了,他讓小人帶給你的欽佩之語,也應該是他的肺腑之言。”

“你如何知道?”陶副主任問道。

“小人昨天下午才見過一次曹賊。”宋愷恭敬答道:“小人今天上午又見到曹賊時,發現才一夜時間不見,曹賊就好象病情又加重了許多一樣,和小人說話時一直在痛苦咳嗽,聲音有氣無力,神情十分虛弱和憔悴,兩隻手還一直都在不由自主的顫抖。小人雖然不懂醫術。卻也覺得這樣的病情不象是裝出來的。”

“聽說過詐病賺曹爽的故事沒有?”陶副主任冷笑著脫口又用錯了典故,發現這個失誤後,陶副主任趕緊轉移話題,向宋愷揮手吩咐道:“好了。你這兩次出使曹賊隊伍都幹得不錯。下去領賞吧。曹賊病重的事別在軍營裡張揚,免得我們的將士輕敵鬆懈。”

宋愷行禮道謝,趕緊告辭離開了中軍大帳。直到此時,賈老毒物才向陶副主任問道:“主公,曹賊答應明日決戰,不知主公是打算守約決戰,還是另用辦法破敵?”

“兵不厭詐,我們的敵人不只曹賊一人。”陶副主任不動聲色的說道:“破了曹賊的關外主力,我們還攻打函谷關、弘農城、潼關和長安城,在潼關時還很可能就是我們與曹劉聯軍的決戰,我們的軍隊雖然比敵人多出幾倍,但是少折損一些將士,怎麼都是一件好事。”

出了名心腸歹毒的賈老毒物立即點頭,無比認同陶副主任的背信棄義——其實也不算背信棄義,徐州軍可沒答應在約定的決戰時間之前不向曹軍發起進攻,同時徐州軍決策層也無比懷疑曹軍隊伍會在夜間發起偷襲,殺徐州軍一個措手不及。敲定了用計破敵的決定後,賈老毒物又建議道:“既然主公心意已決,那麼我軍隊伍的出兵時間,最好是定在三更之前,這樣就算曹孟德也出兵偷襲我軍,我們也可以做到先下手為強。”

陶副主任點頭,立即就讓衛士吹號升帳,召集眾將宣佈夜襲決定,要求各軍各營做好夜戰準備,安排賈老毒物和徐晃、宋憲等將留守大營,嚴防曹軍隊伍乘機劫營,決定親率許褚、趙雲和魏延等將統帥四萬主力出擊,兵分四路夜襲敵營,正面強攻立營未穩的曹軍營地,同時陶副主任又給魏延交代了一個艱鉅任務,命令魏延隊伍率軍直接殺入函谷關穀道,徹底切斷曹軍隊伍歸路。

出擊時間被陶副主任定在了初更二刻,決定在初更二刻過後大軍出營,用時一個時辰趕到曹軍營前,在二更三刻之前向曹軍營地發起進攻,嚴防曹老大也來出兵劫營。而交代完了出戰時間後,陶副主任又向麾下眾將說道:“諸位將軍,也不瞞你們,曹賊奸詐,我和賈軍師他們也無法判斷曹賊是否能夠料定我軍今夜出兵劫營,如果曹賊猜到我軍的這一行動,那麼他的軍隊必然有所準備,我們就將面臨一場惡戰。”

“但無所謂。”陶副主任又說道:“我軍的出擊兵力是敵人總兵力的三倍以上,戰鬥力也遠在敵人之上,所以就算敵人有所準備,甚至佈置下了天羅地網等待我軍,只要我軍做好了苦戰到底的心理準備,這場決戰的勝利者就一定是我們!”

“請主公放心,末將等定當奮勇殺敵,以報主公大恩!”徐州眾將整齊抱拳答道。

陶副主任滿意點頭,又叫了趙雲和魏延,向他們吩咐道:“子龍,你是先鋒,文長,你的任務是切斷敵人歸路,曹賊的隊伍如果佈置有伏兵,你們的隊伍就會首當其衝,到時候你們知道怎麼做吧?”

“知道!”趙雲和魏延異口同聲的答道:“死戰到底,寸步不退!等待主公的後軍抵達,與主公聯手破敵!”

“很好!”陶副主任大喜點頭,拍案說道:“散帳,都下去休息和準備吧,等待今天晚上的破曹之戰!”

夜襲的命令傳達,七萬多徐州將士立即行動了起來,準備出營決戰的徐州將士把刀槍磨得雪亮,檢查弓弩羽箭乾糧,備足火把、火油與飛火槍等夜戰縱火照明必須之物,抓緊時間休息養足體力。準備夜間的艱苦鏖戰。留守營地的徐州將士則深挖壕溝樹定鹿角,安排雙倍的斥候探馬和明暗眺望哨,確定守衛營門、糧倉、馬廊和中軍營帳等要害之處的將領隊伍,把守衛各段寨柵的安排命令直接下達到曲屯編制,整個徐州大營都籠罩在了緊張備戰的氣氛之中。

與此同時,陶副主任自然少不得安排精銳斥候嚴密監視曹軍營地動靜,結果讓陶副主任連連冷笑的是,曹軍營地果然也是緊閉營門嚴加戒備,安排了大量的斥候哨隊保護營寨周邊,不給徐州軍斥候靠近曹軍營地偵察敵情的機會。一支試圖靠著草叢亂石掩護靠近曹軍營地的徐州伍隊。還遭到了多達上百名的曹軍斥候追殺,被一口氣攆出了近十里地。訊息送到了陶副主任面前,陶副主任頓時大聲冷笑,道:“岳丈大人。看來你果然在打主意夜襲劫營了。來吧。看我們誰動手的速度最快!”

秋天的太陽終於西垂到了地平線下,天色逐漸開始變黑,初更三刻剛過。趙雲和魏延的兩萬軍隊率先出營,藉著最後的餘光在營外集結完畢,趙魏二將彼此拱手互道了一聲珍重後,立即提兵向曹軍營地的方向行進。兩支前鋒隊伍剛走,陶副主任與許褚、馬延等將也立即率領兩萬後軍出營,打著火把在營外集結完畢後,陶副主任也與留守大營的賈老毒物等人互相道了珍重,然後沉聲下令,“出發。”

二十漢裡的距離只相當於現在的八公里左右,距離不算太遠,為了給士兵保留體力,徐州軍的前後四路人馬都是以平常的步行速度向西行軍,也沒有搞什麼人銜枚馬包蹄,只是儘可能的不發出太大聲音,避免曹軍隊伍過早發現自軍行跡。同時為了提防曹軍隊伍也選擇了提早出擊,陶副主任少不得又派出大量精銳斥候偵察道路前方與兩側,抱著仔細小心潛往曹軍大營。

陶副主任的這個安排,獲得了一個絕對意外的收穫,走完了一半的道路時,幾名徐州斥候將一名曹軍士兵押到了陶副主任的面前,為首伍長奏道:“稟主公,小人等在南面小路遭遇了這名曹兵,但很奇怪的是,他不但沒有跑,還主動迎向了我軍,要求小人等立即帶他前來見你,說是有要事稟報於你。什長覺得奇怪,就派小人把他押來了。”

“有這等事?”

陶副主任也覺得有些奇怪,立即吩咐衛士將那名曹兵押到自己面前,當面向他詢問何事,而那名曹軍士兵卻先懇求道:“請太尉讓小人左手活動。”

“什麼?!”陶副主任大吃一驚,趕緊喝道:“放開他左手!”

衛士依令而行,那名曹軍左手得到活動後,立即用左手拇指按住無名指和尾指,食指與中指伸直,捏出一個劍指,然後以劍指依次點了自己的眉心、額頭和心臟,最後才伸手入懷,從貼身處拿出了一面小小鐵牌,亮出鐵牌上陶字,低聲奏道:“天王蓋地虎,寶塔鎮河妖。內衛第二隊第三小隊隊長顧大石,拜見主公,無法全禮,請主公恕罪。小人奉曹宏將軍之令,負責替阿異兄弟與我軍隊伍聯絡,潛伏在曹軍之中已有七年。”

“放了他,是自己人。”見暗號和信物無誤,陶副主任頓時大喜,趕緊讓衛士放了曹宏替自己安插在曹軍隊伍中的特務內衛,然後迫不及待的問道:“是阿異兄長派你來的吧?出什麼事了?”

“稟主公,是。”顧大石點頭,又滿面微笑的說道:“恭喜主公,賀喜主公,曹操已經不行了,曹軍隊伍的醫官都認為,曹操很可能活不過今夜。”

“什麼?曹賊今天晚上就有可能斷氣?!”

陶副主任大驚,忙向顧大石詢問詳細,顧大石如實稟報,陶副主任這才知道,原來今天上午打發走了徐州軍使者宋愷後,曹老大在回營路上就口吐鮮血昏迷了過去,被救回營後,昏迷不醒的曹老大幾次都被濃痰堵住了喉嚨差點斷氣,而典韋等人為曹老大導痰時,吸出來的都帶血濃痰,曹軍醫官束手無策,司馬朗親自為曹老大把脈時,也確認曹老大的脈搏微弱不是假裝,又聽醫官斷定曹老大難以活過今夜。司馬朗就找了藉口安排顧大石返回函谷關,讓顧大石乘機在半路潛出穀道,返回徐州軍營向陶副主任報信。結果顧大石從穀道中攀上懸崖,又抄山中小道迂迴向東,就十分碰巧的撞上了徐州軍的偵察斥候。

“主公,這是上天賜給我們的破敵良機啊!”旁邊的劉曄大喜說道:“曹賊病重將死,我軍乘機進攻,不僅曹賊立時暴斃,我軍也可以乘著曹賊隊伍群龍無首的機會,全殲他的出關主力!曄提議。我軍應該立即加快速度。讓將士擂鼓吶喊衝擊敵營,必獲全勝!”

一舉破敵的機會就在面前,陶副主任卻反而猶豫了,盤算了片刻後。陶副主任忽然向馬忠吩咐道:“馬忠。你親自持我節令。騎快馬去追趙雲和魏延的隊伍,告訴趙雲和魏延,今晚的劫營行動取消。讓他們的隊伍停止前進,就地列陣,多打火把,等我後軍前去與他們會合!”

“主公,你這是幹什麼?”馬忠和劉曄都驚叫了起來。

“不要廢話,馬上去!”陶副主任板著臉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