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答應過仲明先生(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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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明知道蔣幹先生的歇斯底里不過是敗犬的哀鳴,可是聽到蔣幹把一個從沒見過面的楊長史捧得如此之高,還斷言說楊長史如果此刻也在現場,就一定能反敗為勝,扭轉乾坤,龐統還是來了一些興趣,心中也生出了一個好奇,“那個楊仲明,真有那麼厲害?”
龐統覺得好奇,徐庶和毛玠冷笑,劉磐卻是覺得無聊了,喝道:“子翼先生,你的廢話說完了沒有?說完了就請去館驛休息吧,如果不想去館驛也行,先生現在就可以走,我派人護送先生離開葉城!”
劉磐的衛士再次邀請蔣幹離開,憤怒中的蔣幹先生霍然起身,一揮袖子道:“多謝劉磐將軍,幹此行失敗,也沒臉留在葉城了,告辭!幹這就回去向主公請罪,也順便等著將軍你抄家問斬的下場!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說著,蔣幹抬步就走,劉磐卻是勃然大怒,跳起身來大吼道:“匹夫,站住!汝剛才說什麼?有膽子再說一遍!”
話音剛落,給蔣幹引路的劉磐衛士已然把蔣幹先生按住,還拔出了刀架在蔣幹先生的脖子上,但還是那句話,蔣幹先生唯一的優點就是不怕死,狂怒之中更是口無遮攔,大聲說道:“再說一遍就再說一遍!我等著看將軍你的下場,看是被抄家問斬,還是死無葬身之地?!”
徐庶和毛玠偷偷獰笑得更開心了,劉磐將軍卻是臉色鐵青了,乾脆大步走到蔣幹面前,一把揪起蔣幹的衣領,表情猙獰的說道:“你沒機會看到了,因為你馬上就要人頭落地了!身為使者竟敢咒罵本將軍。也別怪本將軍不顧不斬來使的道義了!”
“人頭落地也沒關係,我還可以到九泉之下去看將軍你的下場。”蔣幹毫無懼色的說道:“實話告訴你劉磐將軍,仲明先生早有預言,你這次確實很有可能被曹賊收買過去,但是將軍你只要被曹賊收買,你就死定了!劉景升不會放過你,蔡瑁和黃祖不會放過你,仲明先生的愛徒劉琦公子不會放過你,我家主公陶使君更不會放過你!曹賊的賄賂你吃下去容易。想拉出來,比登天還難!天下之大,已經再沒有你的容身之地!”
“匹夫,找死!”
劉磐忍無可忍,一把搶過衛士的腰刀。揮刀就往蔣幹先生迎頭斬下,但是刀到半截,一隻胳膊卻忽然伸來,一把抓住了劉磐的手腕,眾人驚訝一看,卻見拉住劉磐的人,竟是之前那名站在劉磐身後。始終一言不發的鬚髮花白的荊州老將,然後劉磐馬上又大怒道:“漢升,你想幹什麼?為什麼要拉住我?”
“少將軍息怒,忠認為子翼先生的話很有道理。你還請先聽他說完。”那荊州老將沉聲回答,又轉向蔣幹問道:“子翼先生,你剛才說天下之大,將再沒有少將軍的容身之地。此言何意?”
“不是我說的,是仲明先生的看法。”蔣幹先生昂首答道:“仲明先生曾經安慰過我。說我此行雖然必定失敗,但是被曹賊收買的劉磐也不會什麼好下場!因為劉磐收了曹賊的賄賂,放曹賊到了司隸關中後,曹賊一旦東山再起,第一個被威脅就是比較好欺負的景升公,到時候劉景升既開罪了我們徐州軍,又面臨曹賊威脅,必然深恨放走曹賊的劉磐,也必然不會輕饒了曹賊的劉磐!”
“還有蔡瑁、張允和黃祖這些荊州權臣,必然要眼紅你劉磐從曹賊手裡弄到的無數奇珍異寶,也肯定要逼著你劉磐和他們好處均分,到時候你劉磐要麼就是得把一大半的珠寶拿出來孝敬他們,還肯定無法填飽他們的胃口,得被他們繼續無休無止的敲骨吸髓,直到榨乾你最後一滴油水!要麼就是得罪蔡瑁、黃祖這些荊州權臣,死得只會更慘,從曹賊手裡撈到再多的珍寶,到頭來不但一個大錢都保不住,還得身家性命也搭進去!這樣的事,仲明先生他見得太多了!”
劉磐的臉色變了,因為劉磐非常清楚,蔣幹這番話不是威脅,而是事實——以蔡瑁、張允和黃祖這些荊州大爺的德行,這樣的事他們絕對幹得出來!
“仲明先生還說,你劉磐倒黴的還在後面!”蔣幹先生又繼續說道:“因為到時候劉琦公子肯定不會放過你,在你被蔡瑁、張允和黃祖這些匹夫欺負收拾的時候,劉琦公子不僅不會拉你一把,還肯定會對你落井下石,借蔡瑁、張允這些人的手出這口惡氣!不過這還不算最慘,最慘的是,將軍你這麼做了,我家主公陶使君也肯定不會放過你,我家主公拿下了許昌後,你劉磐就是我們徐州軍隊的第二個目標,我家主公為報今日之仇,必然要全力攻打葉縣,全殲你的軍隊,把你的腦袋和你的錢財一起拿下!”
劉磐的臉色飛快變化,額頭上已經有汗跡了,徐庶和龐統卻驚訝的對視了一眼,一起心道這個楊仲明不簡單啊,我們還只是考慮到了戰略戰術這個層次,他卻連劉磐的個人下場這樣的細節都看得清清楚楚,心思細膩至此,就連我們都有些趕不上啊。
“劉磐將軍,順便再告訴你一件事。”蔣幹先生又冷笑說道:“仲明先生還說,到了那時候,就是曹賊也不會放過你!曹孟德何等人物?這一次虎落平陽被你欺,表面上倒是肯定對你千恩萬謝感激涕零了,可是到了你走投無路的時候,曹孟德對你的落井下石肯定比誰都狠!到時候你如果想去投奔曹賊保命,等於就是送上門去讓曹賊把你碎屍萬段,以雪今日之辱!”
後堂裡一時間鴉雀無聲,劉磐被荊州老將緊握的手腕開始悄悄往後退縮,臉上也開始流露恐懼之色,毛玠見情況不妙,趕緊跳出來說道:“劉將軍,你休聽這蔣幹匹夫虛言恫嚇,我家主公孟德公虛懷若谷。德於四海,從不記仇,到了那時候你來投奔我家主公,我家主公必然對你委以重任。”
“曹賊從不記仇?”蔣幹先生大笑說道:“劉將軍你信嗎?這位老將軍你信嗎?當年在徐州屠城二十餘座的曹操奸賊,不記仇?!”
劉磐惡狠狠的瞪了毛玠一眼,心中暗罵,“老子現在在荊州混得好好的,用得去投奔你們窮途末路的曹賊隊伍?”
“好了,我的話說完了。”蔣幹先生把腦袋一昂。大聲說道:“劉將軍,動手吧,蔣幹無能,未能完成主公囑託,也無顏再回大營去見主公。正好借將軍之手以全乾的忠名,報答主公多年來對乾的知遇之恩。”
說來也怪,剛才還被罵得暴跳如雷的劉磐聽了蔣幹代為轉達的楊長史分析後,不僅再沒有了殺人的念頭,被即將到手的金銀珠寶衝昏了的腦袋,反而在這一刻冷靜了下來,開始琢磨分析楊長史的這番預言和見解。結果不琢磨還好,越是琢磨劉磐就覺得越是有理,也越是心驚膽戰和汗出如漿——現在自己吃下大把的奇珍異寶容易,可是將來拉不出來麻煩就大了!金銀珠寶雖然可愛。但是沒命消受這些金銀珠寶,再可愛又有屁用?
“少將軍,子翼先生言之有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那荊州老將也低聲向劉磐說道:“少將軍打算如何決斷,忠雖然無意干涉也無權干涉。但是還請少將軍仔細想想後果,千萬不要為了一時的眼前之利,誤了少將軍你的性命。”
劉磐沉默,半晌才點了點頭,然後扔還衛士的腰刀,走回自己的座位重新坐下,那荊州老將與劉磐搭檔多年,知道劉磐已然動搖,便向蔣幹低聲說道:“子翼先生,還請安坐片刻,此事還需另做商量。”
“還用得再商量什麼?”蔣幹先生傻乎乎的搖頭嘆氣道:“我們出不起比曹賊更高的價格,難道你們的少將軍還能回心轉意麼?”
“那可不一定。”那荊州老將搖頭,又好奇問道:“子翼先生,恕末將再問先生一句,以先生的高見,我們少將軍現在應該如何決斷?”
“幹才疏學淺,能有什麼高見?”蔣幹先生搖頭苦笑著說了一句大實話,然後蔣幹先生又猛然想起一件事,脫口道:“啊!對了!仲明先生他……。”
說到這裡,蔣幹先生又猛的把嘴巴閉上,趕緊又飛快搖頭,道:“不能說,我不能說,我答應過仲明先生,不能說!”
“又和那位高明的仲明先生有關?”劉磐、荊州老將和龐統都是心中一驚,然後龐統和那荊州老將異口同聲的說道:“子翼先生,仲明先生他還說了些什麼,請子翼先生務必以實相告。”
“不能說,真的不能說。”蔣幹先生還是搖頭,苦笑著說道:“仲明先生不僅是乾的上司,也是乾的知己好友,幹曾經答應過他,絕不能把他的那番話告知他人,幹雖不才,卻也不能言而無信,所以還請這位老將軍原諒,幹不能告訴你劉磐將軍的脫身之計。”
“脫身之計?”在場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足智多謀如徐庶、龐統都難免充滿好奇,好奇楊長史的那番話和那條脫身之計到底是什麼。劉磐更是霍的站起身來,大聲說道:“子翼先生,你若能將仲明先生的這番話如實相告,我可以向你擔保,一定會慎重考慮陶使君的要求,替你們堅決攔住曹賊的突圍道路!”
“劉將軍,你剛才已經答應放我們走了。”毛玠一聽急了,趕緊跳出來說道:“將軍,只要你網開一面,什麼條件我們都可以商量!”
“閉嘴!我什麼時候答應放你們突圍過關了?”劉磐鐵青著臉大吼,然後又轉向蔣幹先生拱手說道:“子翼先生,還請你快快道來,磐可以保證,一定會慎重考慮陶使君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