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適得其反(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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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過倉亭堅守耗死曹老大的甜頭。這會又聽了沮授和崔琰的建議,大袁三公多少還是有一些動心,但這麼一來,正急於在戰功上反超死對頭三弟的袁譚公子不幹了。馬上就跳了出來拱手說道:“父親,孩兒認為不必如此浪費時間。許昌不比官渡和濮陽,周邊地勢開闊易攻難守,又正適合我軍鐵騎一展所長,與曹賊決戰於許昌對我軍萬分有利,破曹易如反掌,又何必浪費時日?浪費無數軍需糧草?”
“大公子所言極是。”
郭圖和辛毗當然也跳了出來,郭圖勸道:“公與先生與季珪先生的話雖然也有道理,但是藉助外人之力滅曹勤王,即便順利得手,卻難免招來閒言碎語,說我軍空有四州之兵,也只能是靠其他諸侯幫忙才能擒殺國賊曹操,此外還必須遵守信諾割讓土地城池,吃虧太大,不如我軍獨力破曹,不僅可以堵住天下悠悠眾口,還可以名正言順的接管曹賊的土地城池。”
“主公,臣下認為絕不能給曹賊半點喘息之機。”辛毗也振振有辭的說道:“我軍倉亭大勝,曹賊隊伍已然是心驚膽裂,接連放棄多處重鎮隘口,足以證明曹賊隊伍上下已然無心再戰,我軍此進兵破曹極易,倘若遷延歲月,空耗時日,曹賊重整隊伍重振士氣,我軍再想一戰破曹,勢必難矣。”
“曹賊隊伍已然無心再戰?”
沮授眉毛一揚,正要拿濮陽苦戰反駁辛毗的胡說八道時,那邊袁尚公子卻也跳了出來,向大袁三公單膝跪下說道:“父親,孩兒認為應該立即進兵許昌,此刻出兵破曹,既可速勝,又可大振我袁氏聲威,倘若駐軍觀望,不僅將錯失戰機,天下人也必然譏笑我軍膽怯,不敢與曹賊做生死決戰,於父親聲名大為不利。且我軍兵多,又無法就地取糧自給,全靠冀州後方供給糧草,開支太過浩大,對耗下去,我軍即便取勝,也難免無謂損失過大,不利於父親將來的一統天下。”
“尚兒此言,正合我意。”
大袁三公對袁尚公子的寵愛那是人所共知的,聽到最疼愛的兒子也這麼說,大袁三公鼓掌叫好之餘,也準備當場拍板進兵。而沮授也忍無可忍的再度開口說道:“二位公子可以休矣,我軍兵多糧足,只利緩戰,曹賊卻退至許昌,已然無路可退,全軍上下必然奮力死戰,此時出兵與曹賊交戰,破曹易如反掌?簡直笑話!”
聽到沮授這番話,大袁三公和袁譚、袁尚兄弟的臉頓時拉了下來,那邊崔琰見情況不妙,趕緊站出來說道:“主公,公與先生此言雖然過激,但也是出自對主公的一片耿耿忠心。琰認為,既然我軍都已經出兵四月有餘,又何必在意多等數月再出兵滅曹?況且現在已是八月,鄴郡稻米已熟,我軍糧草無憂,正利堅守。”
“八月稻熟,我軍糧草確實已經無憂。”袁尚公子黨羽之一的李孚冷笑說道:“可是季珪先生好象忘了,再拖上一個月,中原大地便會入冬,兩個月內,中原又會有冰雪降下,屆時我二十萬大軍的冬衣與取暖必需的木炭,又將是何其巨大的一筆開支?濮陽這一帶又樹木稀少,難道先生還要主公命人千里迢迢的運來石炭(煤炭)取暖不成?”
大帳裡逐漸開始亂了,急於建功立威的袁譚公子和袁尚公子破天荒的統一了一次戰線,聯手慫恿大袁三公立即出兵許昌。一戰滅曹,兩位寶貝公子的大小黨羽也跟著煽風點火,沮授和崔琰堅決反對決戰於許昌,其他的中立派冀州文武則是各執己見,或是贊同立即出兵許昌,或是建議讓軍隊再休整一段時間以觀後變,大袁三公的臉色則自然是越來越難看,眼看就有馬上發飆的趨勢。
關鍵時刻,忽然入帳稟報的衛士打斷眾文武的激烈爭論。原來是咱們孝心感動天地的陶副主任在逐漸好轉後,口述了一道書信派人送來呈與大袁三公。大袁三公雖然很不高興女婿沒有傷重而死,卻又接過了書信開啟細看,一看之下,大袁三公頓時笑了。道:“應兒這孩子還算孝順,剛有點好轉就向我請令出兵,想帶傷率軍西進,先取定陶,後取陳留,然後與我軍會師於官渡,共破曹賊。”
“妹夫對父親的孝順。一向都不比孩兒差。”袁尚公子也是大喜,又笑道:“不過會師官渡已經不可能了,讓妹夫率軍與我們會師於許昌,倒是一個好主意。”
“會師許昌。時間上恐怕也來不及了。”大袁三公笑著又說了一句,但再往下看時,大袁三公的臉色卻又變了,原來陶副主任在書信接下來的內容中。還有這麼一段話:
“小婿再拜岳丈膝下,岳丈雖在倉亭大捷。然小婿仍斗膽懇請岳丈萬勿輕進急戰,曹孟德多謀,用兵多詭詐,兵士精銳,以一當十,岳丈若是輕進急戰,必被曹操所敗!萬望岳丈暫駐兵鋒,待到小婿兵馬與岳丈會師一地,共進擊曹,岳丈方有勝算……。”
看到這段話,大袁三公再也無法承擔了,把書信往面前案几上重重一拍,大怒道:“陶應豎子,竟敢如此輕我?!”
剛才還笑容滿面的大袁三公忽然又翻臉大怒,大帳中的冀州文武自然是面面相覷,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袁尚公子則猜到肯定是自己寶貝妹夫又有什麼話得罪了父親,也趕緊把嘴巴閉上,以免受到池魚之殃。倒是袁譚公子迫不及待的站了出來,問道:“父親,出什麼事了?父親為何突然發怒?”
“陶應小兒,竟然敢認為沒有他,我就不是曹阿瞞的對手?!”
大袁三公把書信扔給袁譚公子,袁譚公子仔細一看頓時大喜,趕緊開口煽風點火,指責陶副主任對岳丈大人的不敬之罪,那邊沮授和崔琰湊上來看到這段話後,則是一起心裡叫苦,暗道:“陶使君,你是好心辦壞事,適得其反啊,我們知道你是好意,也知道在戰場上你與曹賊玩詭詐可以一較長短,可是你說得這麼直接,主公怎麼可能忍受?”
暗罵陶副主任好心幹壞事後,崔琰只得硬著頭皮說道:“主公恕罪,陶使君的言語雖然無禮,但請主公念在陶使君是在病中口述書信,言語難免有所差池,寬恕他的失言之罪。但臣下認為,陶使君的言語雖過,卻也不是毫無道理,我軍之所以能在倉亭大捷,也是因為陶使君及時回師……。”
“怎麼?”大袁三公冷冷的打斷崔琰的話,表情猙獰的問道:“難道你崔季珪也認為,沒有他陶應小兒,我就贏不了曹阿瞞奸賊?倉亭大捷,也全是陶應小兒之功?!”
崔琰不敢說話了,只能是趕緊雙膝跪下,連連叩首道:“臣下失言,臣下失言,主公請恕罪,請主公饒恕臣下的失言之罪。”
“哼!”大袁三公重重冷哼一聲,也懶得和崔琰繼續計較,只是又重重一拍面前案几,表情猙獰的怒吼道:“我意已決,大軍即日南下許昌,與曹賊決一死戰,一戰破曹!再有勸者,立斬不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