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料敵機先(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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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應小賊被我軍的流矢所傷?還有可能傷重而死?這樣的蠢話,你信嗎?你敢信嗎?!別做白日夢了,蠢貨!”
因為道路、距離和行軍速度的緣故,一直到了大袁三公決定利用外孫陶略吞併徐州軍隊和地盤的時候,曹老大才從奉命率軍趕來鄄城會師的東平太守車胄口中,得知了陶副主任在攻打無鹽城時中箭的喜訊。但很遺憾的是,滿心歡喜的車胄將軍報告完這個喜訊後,迎接車胄將軍的並不是曹老大的誇獎與重賞,而是一通、怒不可遏、劈頭蓋臉、唾沫星子橫飛的臭罵。
“丞相,末將不敢撒謊啊。”被罵得暈頭轉向的車胄十分委屈,分辨道:“我軍流矢命中陶應奸賊後,正在攻城的陶賊頓時就一片大亂,末將只率千餘隊伍追擊,徐州賊軍不敢反擊,後來末將又抓到了兩名徐州俘虜,從他們口中拷問得知,確實是陶賊中了我軍流矢。丞相若是不信,儘可傳末將麾下士卒來問,他們也……。”
“假的!假的!全是假的!”心情極度不好的曹老大歇斯底里的發作,以和陶副主任穿開襠褲一起長大的知己口氣大吼,“我告訴你,別說你還只是聽到陶應小賊中箭,你就算親眼看到了陶應小賊在你面前中箭,那也絕對是假的!是陶賊演給你看的一齣戲!想要流矢重傷陶應小賊,你們車家祖墳上還沒長那根草!!”
眾所周知,車胄將軍雖然名聲不響,戰績也毫無出彩之處,卻絕對算是曹老大信任的心腹親信,可就算身為心腹親信,車胄將軍也從來沒有見過曹老大如此失態的歇斯底里。強詞奪理的武斷判斷,膽怯之下,雖然心中還是不服,被罵得狗血淋頭的車胄將軍還是乖乖的閉上了嘴巴,不敢再與曹老大分辨下去。
倒是旁邊深得曹老大信任的荀攸有些看不下去,站出來拱手說道:“丞相請息怒,事情雖巧,但兩軍陣上矢石如雨,箭弩無眼。誰也不敢擔保車胄將軍隊伍裡的一支流矢,未必就不能命中陶應奸賊。依攸之見,丞相不妨派人詳細探察……。”
“別浪費力氣了。”曹老大大力揮手,斬釘截鐵的說道:“派再多的斥候細作去探查,收到的訊息也肯定是陶賊被我軍流矢重傷。甚至重傷將死!但我可以肯定,陶賊絕對連一根毛都沒掉!所謂中箭重傷,不過是陶賊不想給袁紹匹夫賣命的藉口!這個奸賊,幹這樣的事最拿手不過!”
荀攸也無奈的閉上了嘴巴,郭嘉和程昱等謀士一起沉默不語,心裡既期望車胄的報告不假,曹軍流矢確實命中了罪該萬死的陶副主任。但又明白曹老大的判斷十有**不假——以陶副主任的惡劣性格,詐傷拒絕給大袁三公當炮灰這樣的事,絕對幹得出來!
好不容易發洩夠了對陶副主任奸猾舉動的憤怒,曹老大努力壓下胸中怒火。再細一盤算後,曹老大很快又冷笑了起來,道:“陶賊詐傷也好,雖然我軍失去了乘機離間冀徐軍隊關係的機會。也沒辦法立即激化陶賊與袁紹之間的矛盾,但最起碼不用擔心在撤退途中遭到陶賊追殺了。陶賊的隊伍雖少,卻遠比袁紹匹夫的隊伍危險,總體來說,陶賊詐傷拒絕出戰,對我軍而言還是利大於弊。”
“丞相所言極是。”程昱點頭附和道:“不管陶賊中箭是真是假,徐州軍隊也肯定不會發起對我軍的追擊了,一是陶賊中箭無法親自率軍追擊,二是陶賊絕不會把他的隊伍交給袁紹指揮,我軍可以放心集中力量,應對袁紹隊伍的追擊。”
“正是如此。”曹老大點頭,又問道:“袁紹的追兵隊伍,已經抵達那裡了?”
“前鋒韓猛部約五千騎,目前已然抵達了秦亭,距離鄄城約八十里。”程昱答道:“至於袁紹的主力,昨天夜裡收到的訊息,袁紹已在昨天清晨親自率領主力西進前來追擊我軍,好在袁紹的主力步騎混雜,行軍速度不是很快。”
“還好,我們還有從容撤退的機會。”曹老大鬆了口氣,又轉向車胄說道:“車胄,讓你的隊伍抓緊時間休整,我軍明日撤出鄄城向濮陽撤退,屆時由你的隊伍負責殿後。切記,袁紹騎兵一旦追擊,務必要全力迎戰,爭取時間,沒有命令絕不允許撤退!不過你也放心,我會佈置伏兵和安排隊伍接應於你,不會讓你孤軍苦撐,下去準備吧。”
“諾。”車胄抱拳唱諾,又小心翼翼的問道:“丞相,末將還奉命押來了徐庶,不知如何處置。”
“移交給我的衛隊,等我有空了再收拾他。”曹老大滿臉疲憊的再次揮手,車胄也不再說話,老實行禮辭去。然後曹老大又向帳中衛士命令道:“速去傳令各營各部,將鄄城中的糧草輜重盡數裝車,準備好兩天干糧,明日撤往濮陽,途中不做休息,也不生火造飯。”
眾衛士一起唱諾,趕緊出帳去傳令曹軍各部準備撤兵,一旁的毛玠則提醒道:“丞相,你好象忘記安排隊伍埋伏了,剛才你說過,要準備伏兵接應車胄將軍的殿後隊伍。”
曹老大翻起了白眼,半晌才哼道:“我讓車胄放棄無鹽,除了讓袁紹與陶賊儘快會師、儘快產生矛盾外,就是準備讓他這支二線隊伍殿後送死,我軍倉亭大敗,損失無比慘重,那還有精兵隊伍留下接應他?”
毛玠愕然,郭嘉和荀攸等人則向曹老大拱手作揖,連贊曹老大當機立斷,主次分明,真乃聰明睿智仁愛之主。不過曹老大這會也沒心思去聽這些拍馬屁的話了,很快就盤算著說道:“陶賊詐傷不肯追擊我軍,以袁紹匹夫的性格,就算對徐州有所動作,也肯定不會給我軍喘息的機會,肯定要親自率軍來追擊我軍,把我們斬盡殺絕。我們必須未雨綢繆做好準備,集中力量與袁紹匹夫再打一場決戰。”
“丞相所言甚是,我軍雖在倉亭慘敗,卻還有一戰之力,未必就沒有反敗為勝的機會。”郭嘉咳嗽著說道:“嘉建議,丞相不妨留下一軍堅守濮陽,同時緊急調動曹仁、曹洪、鍾繇與任峻諸位將軍的隊伍,趕赴官渡與我軍主力會合,與袁紹再打一場官渡大戰。”
“與袁紹再打一場官渡大戰?”曹老大露出猶豫神色。
“丞相擔心時間上來不及?”郭嘉誤會了曹老大的意思。便又咳嗽著說道:“請丞相放心,濮陽乃是袁紹進兵許昌的糧道咽喉所在,不拔掉濮陽這顆釘子,袁紹縱有百萬大軍,也絕不敢繞過濮陽直取官渡。只要我軍濮陽守將奮力堅守,就一定能為我軍隊伍趕赴官渡增援贏得時間。”
“不,不,奉孝誤會了,我不是擔心各地援軍集結的時間不夠。”曹老大搖頭,沉吟道:“我只是覺得,官渡未必適合成為我軍與袁紹再度決戰的主戰場。”
“丞相此言何意?”曹軍眾謀士面面相覷。紛紛說道:“官渡乃袁紹進兵許昌之咽喉,又是我軍前番大破袁紹的戰場所在,地勢險要並工事堅固,在官渡決戰。我軍既可佔據地利,也可佔據心理上風啊?”
“正是因為官渡是我軍前番大破袁紹的所在,所以才不適合成為決戰戰場。”曹老大皺眉答道:“我軍不怕袁紹輕進急戰,就怕袁紹步步為營。穩紮穩打與我軍對峙消耗,官渡地勢太過險要。袁紹對官渡又有心理陰影,若我軍又將決戰戰場設在官渡,袁紹肯定不敢立即求戰。如果袁紹又象倉亭一樣,給我們來上一個一耗就是好幾個月,那我軍才是真的完了。”
曹軍眾謀士默然,這才發現曹老大的擔心大有道理,退守官渡尋求與袁紹軍決戰,很可能又被袁紹軍拖成了對曹軍最不利的對耗之勢。
“這樣吧,決戰是肯定要提前準備的,不過先別急著把軍隊佈置在官渡。”曹老大盤算著說道:“先讓豫州、陳留、司隸與關中等地的兵馬集結於許昌侯命,然後我們再看情況決定決戰於何地。”眾謀士唱諾,趕緊各自提筆替曹老大擬令,命令鎮守各處地方的曹軍隊伍迅速趕往許昌集結侯命,然後以快馬送出不提。
第二天清晨,乘著袁紹軍主力尚未逼近的寶貴機會,元氣大傷的曹軍主力果斷放棄了曾經的大後方鄄城重鎮,攜帶著所有能夠攜帶的糧草輜重,全速向著兗州重鎮濮陽撤退,殿後重任則被甩給了剛從無鹽撤到鄄城的車胄隊伍。發現了曹軍這一動作後,袁紹軍追擊前鋒韓猛也曾率軍發起追擊,結果卻遭到了車胄隊伍的拼死攔截,一番苦戰下來,韓猛隊伍雖然斬首近千,卻也始終沒有衝散車胄隊伍的步兵方陣,又擔心曹軍精銳回援,不得已下令鳴金收兵,先咬住曹軍尾巴,然後等待大袁三公親自率領的主力增援。
訊息傳到大袁三公面前,大袁三公聽從郭圖兵貴神速的建議,派遣長子袁譚率領五千精騎急赴鄄城以西增援韓猛,並於一日後再次追上曹軍後軍車胄隊伍,與車胄隊伍激戰於鹹城小亭,可憐的車胄將軍認定自家援軍必來增援,遂以三千二線步兵死抗近萬袁軍騎兵,結果援軍當然沒有,車胄將軍的三千步兵也全軍覆沒,車胄被袁譚公子親手斬於亂軍之中,攜帶著大量輜重糧草的曹軍主力則乘機撤進濮陽城內,全是騎兵的袁譚與韓猛無法攻城,也只好在濮陽以東三十里處紮下行營,等待自家主力抵達。
靠著出賣部下順利撤回了濮陽,曹老大連口氣都來不及喘,立即就召來了大將夏侯惇與東郡太守劉延,開門見山的就告訴夏侯惇與劉延,“我需要你們死守濮陽一個月,為我軍主力撤退與援軍集結爭取時間,你們可願接受這個任務?”
夏侯惇就不用說了,既是曹老大的親戚又是最早追隨曹老大的好基友,聽到曹老大這番命令自然是連眼皮都不眨一下,馬上就抱拳唱諾,被關二爺貶為無用之人的劉延也證明了自己並非完全無用,毫不猶豫的就抱拳說道:“請丞相放心,末將等願誓死堅守濮陽一月。那怕打到只剩一兵一卒,也絕不讓袁紹賊軍入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