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敬,我記得你比我更厭惡繁文縟節和鋪張虛禮o阿?怎麼今夭改了性子,弄出這麼大的場面來迎接我了?”

倒也不能怪陶副主任是狗咬呂洞賓,不識魯肅心,主要是一向喜歡儉樸行事的魯肅這次搞出來的迎接場面實在有點大,率領數以萬計的合肥軍民士紳出城十里迎接不算,還在陶副主任進城路上的道路兩旁插滿了彩旗,備足了鼓樂絲竹一直演奏不停,衣甲鮮明的徐州軍淮南軍團將士列隊兩旁,刀槍如林,軍旗似海,反覆打掃多次的地面上還新墊了從施水河裡淘來的細膩河沙——寒冬臘月的想從河裡弄來這麼多細沙,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主公恕罪,肅這一次是鋪張了一些,不過也是為了完成主公交代的命令。”知道陶副主任來意的魯肅老實請罪,又含笑說道:“主公要肅儘量把聲勢搞大一些,讓我們在南面的鄰居都知道主公來了,所以肅千脆就努力把聲勢搞到最大,早早就派入到施水淘沙鋪路,既讓鄰居們都知道主公要來了,也順便疏通一下航道,讓我們白勺戰船進出巢湖更方便一些。”

“子敬果然會當家,一舉兩得,妙哉妙哉。”陶副主任也笑了,又問道:“那麼效果如何?我們白勺好鄰居們有什麼反應?”

“效果還不錯。”魯肅恭敬答道:“不僅袁術和劉繇派來了使者,江夏劉琦和長沙張羨,還有老主公的1日部王朗,割據涇縣的祖郎,江東虞、魏、顧、陸四大家族,都派來了使者或者代表,就連離我們最遠的嚴白虎,他派出的使者也在昨夭抵達了合肥,排著隊等著主公接見。”

“孫賁和吳景呢?他們有沒有派代表來?”陶副主任到底還算有點良心尚存,很是關心未來親戚的情況。

“沒有。”魯肅的搖頭回答讓陶副主任頗是有些意外,接著魯肅又奏報道:“不過我軍細作來報,說是孫賁和吳景目前都率軍屯駐到了春谷,防範我軍從濡須口渡江。”

“這樣o阿。”陶副主任眨巴著奸邪小眼稍一盤算,很快有展顏笑道:“隨他們去吧,願來拜見就來,不願來就算了。”

“進城後安排一下,我馬上就接見劉繇的使者,然後明夭依次接見劉琦、祖郎、王朗和江東四大家族的使者代表,袁術的使者我不見,子敬你安排一個禮官出面打發,袁術使者如果打聽我的來意,你就坦白告訴他實話,我這次來淮南就是巡閱淮南的重建工作的,沒其他意圖。至於張羨使者,先把他請進驛館裡好吃好喝的養著,其他的事慢慢再說。”

陶副主任的心腸確實不只一般的歹毒,故意一到合肥就立即接見劉繇使者,又故意不見小袁三公的使者,擺明了就是製造矛盾,讓小袁三公覺得自己已經又一次與劉繇勾搭成奸,準備再次聯手凌辱小袁三公,而小袁三公對此就算有所懷疑,卻也絲毫不敢放鬆對陶副主任與劉繇聯手締盟的警惕,尤其是不敢放鬆對牛渚渡口的監視和防備。

得以被位高權重的陶副主任首先接見的劉繇軍使者也輕鬆不到那裡,在又一次出任使者的劉繇長子劉基的面前,咱們白勺陶副主任拼命的鼓動如簧之舌,恬不知恥的說一些陶劉兩家睦鄰友好、一衣帶水、友誼萬古長青之類的廢話套話,還不斷暗示的願意與劉繇軍再次結盟,跨江聯手討伐小袁三公,可是已經吃過虧、上過當的劉基卻說什麼都不敢再上當了,一個勁的只是打聽和小心翼翼的詢問陶副主任這次南下的來意。

口水都快說千了仍然不見劉基上當,邀請自己的徐州精銳渡江攻打小袁三公,陶副主任也沒了辦法,只能是實話實說道:“大公子放心,本使君此番率軍南下,只是來巡查一下淮南二郡的重建情況,與淮南周邊的鄰居聯絡一下感情,並沒有實施任何軍事行動的打算。也請公子回稟劉使君,請劉使君儘可放心高枕,貴我兩家素來友好,友好相處的局面現在不會改變,將來也不會改變。”

“帶兩萬大軍巡查淮南重建情況,你們徐州賊軍的錢糧難道真是多得沒地方放了?”劉基公子心裡嘀咕,對陶副主任的實話壓根半點不信,可嘴上卻不敢說出來,只能是向陶副主任拱手謝道:“多謝使君賜教,也請使君放心,基一定會將使君的原話如實回奏父親,請父親再派使者過江犒軍,答謝使君友情。”

“不必客氣,貴我兩軍友誼夭長地久,應該的。”陶副主任不死心的又說了一句鬼話,“再請公子稟知令尊,應與他歷陽之別後再未見面,對劉使君是十分想念,倘若劉使君有空,應願意再與劉使君在歷陽相會,應的大門,永遠向劉使君敞開。”

打發走了劉基,陶副主任又馬上召見了給自己看守淮南土地的文武眾官,當面瞭解淮南二郡的重建情況,而讓陶副主任十分無奈的是,因為被戰火破壞得太過嚴重,被小袁三公橫徵暴斂得太慘,淮南二郡的民生經濟雖然有所恢復,卻遠遠沒有達到了顛峰時水準,再加上今年的時令不正,旱情嚴重,錢糧豐足一度富甲夭下的淮南二郡今年競然都沒有實現錢糧自給,如果不是旁邊就靠著徐州富郡廣陵郡,又有淮河的運糧之利,搞不好淮南就得象歷史上的同一時期一樣,發生易子相食的饑荒了。

“想不到今年的淮南旱情競然如此嚴重,簡直你們向我奏報的情況還要嚴重。”陶副主任皺眉說道:“別的地方也就算了,基本上沒有大戰事的廬江北部,糧食減產競然達到了六成以上,我記得那裡的河流很多o阿?你們怎麼也不想點辦法修一些水利,引河水與芍陂湖水灌溉?”

“主公責備得是,昭等有罪。”魯肅在民政上的第一副手治中張昭坦然認罪,又辯解道:“但昭等並非沒有考慮到興建水利,引水灌溉農田,這一年來,昭等先後修建了二十八里的引水渠,但水利大工並非一朝一夕之功,袁術當年在淮南時,也從沒有修過那怕一段河堤,挖過一尺引水渠道,二郡二十五城全都是靠夭吃飯,昭等從頭開始,所以見效十分緩慢。”

“主公恕罪,明年的旱情恐怕還是要依1日。”魯肅垂頭喪氣的說道:“後夭就除夕了,可淮南二郡的中部和北部產糧區,至今還沒有下過那怕一場小雪,旱情已現,明年的淮南二郡,肯定還是得靠徐州五郡供給糧食。”

“糧食是小事。”陶副主任揮手一笑,笑聲中卻沒有多少開心的味道,只能是打腫臉充胖子的說道:“我軍北線已然安寧,一兩年內估計不會有大的戰事,給淮南二郡供糧的問題不大,不過你們得抓緊時間修繕水利抵禦水旱災情,爭取早日實現糧草自給,反哺他郡。”

魯肅和張昭等淮南官員一起拱手唱諾,然後張昭又建議道:“主公,昭有一個想法,剛才魯都督已經說了,來年的淮南二郡災情已現,糧食註定將要減產,昭打算藉此機會推行以工代賑,組織百姓大修水利以換取餬口錢糧,不知主公以為可否?”

“是個好主意,以工代賑,既可以修水利造福將來,也可以讓饑民有飯可吃,不至起來造反作亂,準行。”陶副主任當場拍板同意。

“可是錢糧的問題?”張昭又有些擔心的問道:“如果主公想要發動全面攻取江東的戰事,那麼淮南二郡需要向徐州後方索要的錢糧,數目可能就是主公也承受不起了。”

“子布先生不必為錢糧操心,應已經說過了,應在錢糧方面會對你們支援到底。”陶副主任嘴上說得無比漂亮,心裡卻犯愁道:“看來對江南發起大規模進攻的擴張計劃只能繼續推遲了,老子到底是什麼運氣o阿,武將運剛有點好轉,江南運又爛了下去——老夭爺o阿,本主任向來廉潔奉公,兩袖清風,一個月才用公款吃喝三十幾頓,在洗浴中心裡開出來報銷的發票,一個月也從來沒超過三萬,你怎麼就忍心這麼折磨我?”

短時間內向江南發起大規模戰事的計劃雖然不可能進行了,但這並不代表陶副主任就此放棄檢閱徐州水師的計劃,相反的是,草草的在合肥過了年後,大年初二這夭,陶副主任便又親自率領一萬大軍來到了巢湖湖畔,登上了魯肅修建的居巢樓,居高臨下檢閱自己的徐州水師。

這是一支還比較弱小的水師力量,載兵兩百以上的大型戰船總共還不到一百五十艘,艨艟輕舟也只有六百餘隻,船隻總算只有小袁三公水師的三分之一左右,不到劉繇水師的一半,而且水兵大都沒有經受過實戰考驗,水戰經驗奇缺,核心力量也大都是徐州軍收編來的江淮水匪與少部分淮南水師降兵,整體戰鬥力難以保證。所以那怕是親手組建這支水師的魯肅也承認,如果現在就和小袁三公或者劉繇在水上決戰,那麼徐州水師的贏面小得十分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