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合肥城破(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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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不是瘋了?大敵當前,你們又鬧個什麼勁?要是徐州賊軍攻進城來怎麼辦?怎麼辦?!”
率領親兵隊攔住了一支正在四處縱火作亂的丹陽兵,被橋蕤委與了維持城內秩序重任的吳景急得眼睛都紅了,簡直就是做夢都沒有想到過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得到補償留在城裡充當最為輕鬆的預備隊後,自己的隊伍竟然還鬧出了這麼大的動亂,而且還是自己隊伍裡最精銳也最能打的丹陽兵帶頭鬧事!憤怒之下,吳景乾脆拔刀指著一個手拿火把縱火的丹陽兵,咆哮道:“把火把扔了!不然要你的命!”
火把確實按吳景的要求被那名丹陽兵扔了,不過是被扔到了一扇被砸破了的窗戶裡,讓這間臨街的民〖房〗中響起悽慘尖銳的喊叫求救聲和冒出濃煙,緊接著,不下十個丹陽兵舉刀挺槍的撲向了吳景,為首的丹陽兵還扯著喉嚨大吼“老鄉們,幹掉他!拿他的腦袋向陶使君請功!”
“向陶使君請功?!”可憐的吳景將軍腦袋一暈,開始有點明白這些丹陽兵忽然作亂的牡丹了,原因卻還一時半會無法領悟。不過眼下顯然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以為這一群丹陽兵已經象打了雞血一樣的衝了上來,對著可憐的吳景將軍兇狠揮舞刀槍,既砍且捅還帶砸,吳景雙拳不敵四手只能狼狽退後尋求親兵的保護,還好吳景的親兵們還算忠誠,同時衝上護住了吳景。兩股穿著同樣服裝打著同樣旗幟的孫吳隊伍,也在亂成一團的合肥街道上自相殘殺了起來。
這個場面還只是目前合肥城內情況的一個小小縮影,當徐州軍隊敲響了攻城戰鼓時,合肥城裡數量超過四千的丹陽兵一起動手,以原有編制集體行動,直接就在隊伍負責的區域街道上到處放火,砍殺其他非丹陽籍的淮南士兵將領。製造動亂接應徐州軍隊攻城,城裡的淮南隊伍和孫吳軍隊的其他隊伍猝不及防下自然是損失慘重,無數基層將領被殺。無數隊伍被丹陽兵殺散衝散,更有無數的街道房屋和營房軍帳被丹陽兵點燃,不到一柱香的時間裡。合肥城裡就已經升起了不下百處的火頭,城裡的軍民百姓也為之徹底大亂。
讓橋蕤、劉曄、吳景和孫賁等守軍將領吐血還不只這些,號稱單兵一條龍、集體一群蟲的丹陽兵在大軍團作戰中確實有著無數的缺點與弱點,可是在無組織無陣列的混亂戰場上,那簡直就是如魚得水甚至是龍入大海了,城裡的其他隊伍除非是迅速抱團成隊,把隊伍人數擴大敵人的數倍以上,否則絕對是馬上被這些丹陽兵衝散的命,接著一旦落單,馬上就得象平時與丹陽兵打架一樣。被好幾個丹陽兵圍毆砍死!而事起倉促,措手不及的守軍隊伍連基層將領都紛紛被丹陽兵狙殺,又有多少隊伍能做到迅速應變?
除此之外,陶副主任這些擅長尋釁滋事的便宜老鄉們還很聰明的利用上了服裝優勢,並沒有傻乎乎的脫去淮南軍衣吸引敵人大隊圍殺。而是悄悄約定了在左胳膊上綁一根布條做標記,鑑別敵我。這麼一來,陶副主任的便宜老鄉們在混亂戰場上自然是更加的如魚得水了,常常是遇上大股敵人就裝做剿殺亂兵,遇上小股敵人就大喊亂兵在那裡在那裡,然後乘敵人不注意。馬上就是一刀砍在敵人的頭上,接著又一轟而上,把剩下的少數敵人砍倒捅翻。淮南隊伍難辨敵我更加混亂和被動,自然也沒辦法迅速〖鎮〗壓動亂了——不過就算能夠分辨敵我也真的很難迅速〖鎮〗壓這場動亂,因為在合肥城裡,足足有著四千多人的丹陽兵…………
情況混亂到了這個地步,合肥城裡的動亂自然是愈演愈烈,波及的街道區域越來越亂,差不多是每條街道都有烈火濃煙升起,也差不多是每條街道上都有亂兵出沒,趁火打劫的流氓人渣大行其道,不屬於丹陽籍的淮南兵也有相當不少加入趁火打劫的行動,到處都是穿門砸牆,到處都是大人喊小孩哭和女人尖叫,也到處都是帶著大包小包亂竄的百姓軍民,場面混亂悽慘得彷彿世界末日。
城池內部被自帶乾糧的徐州內奸丹陽兵攪成這個鬼樣,城牆戰場上的情況也就可想而知了,軍心大亂的合肥守軍士氣當場崩潰,兵無戰心,將無鬥志,全都是探頭探腦的回頭張望城內情況,無數士兵將領連放箭砸石殺敵的命令都充耳不聞。徐州軍隊在北門的攻城主力與東西兩門的偏師,也都得以第一波衝鋒就殺上城牆,控制了不少的城頭陣地,接著原本估計要靠奇蹟出現才能碰上城牆的徐州大型攻城武器雲梯車和撞城車,也在幾乎毫髮無損的情況下紛紛靠上城牆,徐州士兵歡呼著踏車而上,潮水一般湧上合肥城牆。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連退路都已經被自己堵死了的合肥守軍才如夢初醒,大小將領聲嘶力竭的催促士兵上前殺敵,督戰隊紛紛揮動刀斧威逼士兵上前作戰,無路可退的淮南士兵也鼓起勇氣上前廝殺,可惜這一切都已經晚了,徐州隊伍不僅已經大量衝上了城牆,後續隊伍也在源源不絕的透過雲梯車和飛梯登上城牆,紅著眼睛象打了雞血殺向守軍隊伍,刀砍斧劈的拼命殺敵,拼命擴大和保護城頭陣地,掩護後續隊伍上城作戰。而其中衝殺得最為賣命的,自然也是陶副主任之前許以了重獎組建的敢死隊了…………
形勢剛一開始就惡劣到了這個地步,可憐的橋蕤將軍再是擅長守禦這次也是措手不及了,滿頭大汗間,橋蕤也只能是一邊組織軍隊拼命抵擋徐州軍隊,一邊派出劉曄下城去與吳景孫賁聯絡。要求吳景和孫賁立即以鐵腕手段〖鎮〗壓叛亂,不惜代價的迅速撲滅這場動亂——不然的話,大家都等著一起完蛋吧,反正現在合肥守軍連出城逃命的道路都已經被堵死了!
肩負著橋蕤將軍唯一指望的重託,劉曄在三十名淮南精兵的保護下入城了,可是讓劉曄先生傻眼的是,此刻的合肥城中已經到處都是烈火濃煙。到處都是混亂不已的軍民人流,不要說找到吳景和孫賁聯絡了,就是想不被衝散都難啊?無可奈何之下。劉曄也只好領著護衛趕往孫賁吳景的營地,打算到那裡碰碰運氣,覺得孫賁吳景雖然肯定已經領兵到街上平亂去了。但他們的營地留得有親信隊伍保護他們家小吧?
劉曄先生在形勢分析方面還是有幾分火候的,當他在士兵保護下好不容易穿過混亂人流,付出了六人失散的代價艱難來到位於城東的孫吳軍營時,孫吳駐地上雖然也是火頭四起,但中軍營地卻還是被孫賁吳景的嫡系隊伍牢牢保護著,幾支小股的亂軍試圖靠近中軍營地,也都被這些親信隊伍殺散,只能是遠遠的扔幾支火把然後撒腿就跑。劉曄見況大喜,趕緊讓士兵大喊著自己的身份與來意上前,靠進營地與孫吳隊伍交涉瞭解情況。
率領孫吳嫡系隊伍保護家小的當然是在淮南沒有官職的孫策叔父孫靜。劉曄與孫靜有過數面之緣,形勢危急至此,孫靜也沒有計較之前的仇怨,所以劉曄很順利的就進到了中軍營地,見到了孫靜和孫家的一群小輩。剛一見面。不等劉曄開口,孫靜就已經搶先劈頭蓋臉的問道:“子揚先生,你見到吳太守和伯陽他們沒有?”
“幼臺先生,這正是在下打算向你問的問題。”劉曄苦笑了,道:“在下還以為幼臺先生能知道孫吳二位將軍的下落,好不容易才來到此地。結果沒想到幼臺也不知道他們的下落。”
“收到陶賊出兵的訊息後,他們就披掛領兵進了城內,然後就再沒有回來過。”孫靜沉著臉答道:“期間只有吳太守派人來報了個信,說他正在率軍平叛,讓我保護好家小耐心等他平亂結束。”
“等平亂結束?”劉曄又是一聲苦笑,轉身去看看已經越來越混亂的合肥街道,剛想長嘆,不曾想一個略帶稚氣的聲音卻搶先說了他想說的話“這場叛亂不可能平息了,叛亂的人太多,外面又有強敵接應,不可能平亂成功了。”劉曄驚訝再回頭,卻見說出這番話的竟然是孫堅的次子孫權。
“權兒,閉嘴!你又在胡說什麼?”孫靜怒喝道:“你堂哥和你舅父正在浴血奮戰,不許說這些喪氣話!”
孫權閉嘴,表情無奈的低下腦袋,劉曄卻是心中驚奇,心說此子見地不淺,恐怕還在他的兄長與長輩之上。然而更讓劉曄驚訝的是,孫權忽然又抬起頭來,神情緊張的向劉曄問道:“劉先生,請恕晚輩無禮,敢問先生一句,對於目前形勢,橋蕤橋將軍有何打算?”
“權兒,不得無禮,這是你一個小孩子應該問的嗎?”
孫靜又開口呵斥,劉曄卻對孫權的年少老成益發感興趣,索性坦然答道:“橋將軍打算讓吳景孫賁二位將軍負責平叛,他負責守城,只要孫吳二位將軍能夠迅速平息叛亂成功,那麼合肥城就還有希望。”
孫權呆了一呆,抿了抿嘴想要說話,結果強行忍住,但臉上的神情卻清楚寫著兩個字——完了!
“子揚先生,不用理這小孩子,請子揚先生指點,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孫靜焦急問道:“我們是留在這裡等候?還是衝出去尋找吳太守和伯陽賢侄?”
“當然要留在這裡,現在外面那麼亂,一出去就肯定要被衝散,只能留下等候!”劉曄和孫權異口同聲的回答,然後劉曄又一次驚訝的看了孫權一眼,這才補充道:“幼臺先生請放心,吳太守和伯陽將軍他們發現情況不對,一定會回到這裡與你們會合,所以你們絕不能離開此地,不然的話反而更容易失散。”
孫靜點頭,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恰在此時,又有一小股亂軍試圖衝擊孫吳軍隊中軍營地。孫靜不敢怠慢,趕緊過去指揮隊伍阻攔,還好這一股亂軍的人還是不算很多,衝了一次發現營地守衛嚴密,便也沒有碰硬石頭,罵了幾句髒話就揚長而去。孫靜和劉曄等人剛鬆了口氣時,喧譁聲中。吳景終於領著不到兩百計程車兵撤回了營地,孫靜等人見了大喜,趕緊讓士兵開啟中軍營門。眾星攢月一樣把吳景迎進了城裡。
“吳兄,情況怎麼樣?”孫靜迫不及待的問道:“叛軍到底有多少人?能不能把局勢扭轉過來?”
“叛軍有多少人?”身上本就有傷的吳景一邊扯去左袖,讓士兵替自己重新包紮在戰鬥中扯裂的傷口。一邊苦笑著說道:“所有丹陽賊都反了,四千多丹陽賊在合肥城裡到處殺人放火,連合肥縣庫都被他們砸了搶了,你說能不能把局勢重新扭轉過來?”
“四千多丹陽賊同時反了?為什麼?”孫靜和劉曄等人一起驚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