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陶副主任的這番分析完全是建立在多疑基礎上,但考慮到陶副主任之前對敵人的心理分析還從沒有出現過偏差的份上,徐州眾將還是將信將疑的選擇了相信陶副主任的判斷,又紛紛問道:“主公。既然如此,那我軍該如何打?”

陶應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的賈詡已然拱手說道:“主公。在下認為應該出動君子軍,搶在橋蕤渡河之前搗毀施水橋樑,讓橋蕤的伏兵無法過河接應。也讓橋蕤無法將我軍誘入伏擊圈,逼著橋蕤走狹窄城門回城,然後我軍見機行事,能順勢拿下城池固然最好,若是不能,可按原計劃行事。”

“文和先生心思好快,這麼快就想出辦法將計就計了。”陶應大笑,又轉向旁邊的陶基笑道:“三弟,看來老天爺註定是要你立一份功啊,多帶引火之物和斧錘。把合肥附近的施水橋樑全給我毀了,去吧,越快越好。”陶基歡天喜地的答應,趕緊下去安排準備,陶應又留下魯肅、賈詡和徐盛等人守衛大營。親自領了許褚和高順等六大得力打手,率領徐州主力隊伍出寨,到營前與橋蕤、孫賁、吳景對陣,同時精挑細選出來的三十名徐州丹陽兵也提前穿上了淮南軍衣,雜在徐州主力軍中侯命,等待機會混入合肥。

不一刻。酉時將正,緊閉了一天的徐州大營寨門終於敞開,盾手先出在營外立起長盾阻止敵人突襲,弓弩手在後張弓掩護,後面的徐州隊伍在夕陽下源源不絕的湧出大營,有條不紊的在營門外兩旁擺開陣勢。見此情景,淮南隊伍也停止了叫罵挑釁,趕緊是列隊立陣,準備與徐州主力正面決戰。而君子軍則從偏門出營,繞過戰場直撲施水,去執行搗毀橋樑的緊急命令。

又過片刻,超過一萬五千的徐州隊伍出營完畢,在大營正前的曠野上擺開陣勢,這也是徐州軍隊最能打和最得力的一萬五千隊伍,列開陣後當真是槍矛如林,旗幟似海,兵強馬壯,軍容嚴整,其威勢不僅讓已經吃夠了徐州軍隊苦頭的橋蕤心膽發顫,也讓之前一直瞧不起徐州軍隊的孫賁吳景等將暗暗心驚,聞到了一股危險的味道。

列陣完畢,帥旗飄蕩間,咱們的陶副主任白馬銀甲,率領麾下眾將從營門而出,滿面春風的穿過大軍直抵陣前,還直接的越眾而出,在陣上大聲笑道:“橋蕤將軍,你終於是捨得出城迎戰了,本刺史可是等你很久了,聰明的話,快快下馬受縛,本刺史可以饒你不死!”

“呸!奸賊!”橋蕤很不講衛生的重重吐了一口濃痰,那邊孫賁則迫不及待的大罵起來,“陶賊!上次在巢湖湖畔,讓你僥倖逃得活命,這次你想有那麼好的運氣了!無恥奸賊,快快過來送死,我要親手為伯符兄弟報仇雪恨!”

“伯陽將軍,你別高興得太早!”陶副主任也不臉紅,大笑道:“上次是看到可愛的尚香小妹妹在場,有點不忍心讓她看到她的親人慘死沙場,所以逗你們玩了玩。這次你們自己找死,竟然沒把尚香小妹妹帶來讓我親親,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在東漢末年能在戰場上說出這種話的,大概也就只有我們陶副主任唯一一人了,所以聽到了這句話後,陶副主任身旁身後的徐州將士都忍不住轟笑了起來,孫賁和吳景那邊卻肺都氣炸了,不待橋蕤許可或者下令,孫賁馬上夾馬衝出,挺槍直撲陶副主任,紅著眼睛只是怒吼,“陶賊!受死!”

“高順,上,這次不用手下留情了。”陶應懶洋洋的吩咐道。高順也不說話,馬上就是夾馬挺槍,飛一般迎向孫賁,兩騎即將相交,高順的手中鋼槍忽然象毒蛇出洞一樣刺向孫賁前胸,速度與力度都遠勝上次交手,把先入為主的孫賁嚇了一個手忙腳亂,趕緊雙手持槍奮力上端,僥倖彈開高順的鋼槍,虎口也被震得陣陣發麻。驚得孫賁是失聲驚呼,“咦?怎麼變厲害了?”

“沒聽到我家主公的話嗎?上次是逗你們玩玩。”素來嚴肅謹慎的高順難得一笑,忽然回槍橫掃去砸孫賁腦袋,喝道:“還有更厲害的!”

孫賁狼狽不堪的低頭躲避間先機頓失,被高順接二連三的狠招殺得是手忙腳亂,左支右絀,拼命招架也是險象環生。被高順殺得是連連後退,口中大呼小叫不絕。看到兄長情況不妙,被孫賁替早亡父母一手撫養長大的孫輔大急。趕緊也是拍馬出陣,大吼著撲向高順,“賊匹夫。休得傷我兄長——!”

“仲康,爭取要活的。”打手質量日益提高的陶副主任得意洋洋,一拍許褚肩膀交代任務,許褚吼了一聲諾立即拍馬衝上,飛馳到陣中替高順接住孫輔,交手只一合,許褚的厚背大砍刀便震飛了孫輔的手中鋼槍,同時還把孫輔的虎口震裂,當場雙手血流。張口結舌的孫輔剛一失神間,許褚早已探出比孫輔大腿還粗的左胳膊。左手夾住孫輔,右手牽住孫輔戰馬回頭就走,口中還嘿嘿笑道:“小子,上次如果不是主公不許贏,你小腦袋早被吾砸碎了。”孫輔拼命掙扎。卻又那裡掙扎得開許褚單手提牛倒行的粗壯胳膊。

“少將軍————!匹夫,鄧當在此,放開我家少將軍!!”橋蕤隊伍中也衝出一將,卻是老孫家的老走狗鄧當,大吼著策馬來追許褚,還挺槍來刺許褚脊背。想逼許褚放開孫輔。結果不待許褚回身迎戰,弓弦響處,一支羽箭破空而至,不偏不倚正中鄧當左目,可憐的鄧當將軍慘叫一聲,頓時翻身落馬,捂著中箭左眼在地上翻滾慘叫。而在陶應身邊,曹性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大罵道:“見鬼了,最近怎麼老是射中敵人眼睛?還都是左眼睛?!!”

“姐夫————!”又一員青年將領策馬衝了出來,看模樣是想要阻止上前捉拿鄧當的徐州士兵。聽到這個稱呼又聽到鄧當的名字,咱們的陶副主任笑了笑,道:“吳下阿蒙?終於來個象樣的了,不過很可惜,還是不夠——叔至,上!”

“諾!”大吼聲中,白馬銀槍的陳到飛馬出陣,接住了挺戈上前的呂阿蒙,一柄銀槍抖得是梨花亂舞,瑞雪紛飄,還處於吳下阿蒙階段的呂阿蒙再是亡命衝殺,也都是被陳到刺得是渾身血流,急得是聲帶哽咽,也難以靠近鄧當分毫,眼睜睜的看著鄧當被徐州士兵搶走,帶傷活捉了過去。

徐州打手群們終於拿出了真本事與孫吳軍隊對戰,還一出手就生擒了兩個過去,又把另外兩個揍得是滿地找牙,老孫家和老吳家的人全都急了,吳景、孫靜、吳奮和吳祺四將全都是拍馬衝上,奮力來救骨肉兄弟,陶應這邊則衝出了侯成、蔣欽和周泰三將,各施手段敵住一個對手,還有許褚把已經夾昏過去的孫輔拋到了陶應面前交令後,馬上又掉頭去戰敵人,還揮刀直撲吳景,銀河射手曹性則又舉起弓箭,尋找下一個可以偷襲的目標。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徐州打手群的兇殘程度終於得以徹底展現,不過片刻時間,吳景次子吳祺就被周泰一槍刺穿心窩,一頭栽下戰馬當場斃命,吳景和吳奮號哭泣血,卻又一起被許褚和侯成殺得狼狽不堪,不要說過來搶回吳祺屍體了,就是想保住自己不失都是千難萬難。還有孫賁和呂蒙那邊,也被高順和陳到殺得是屁滾尿流,不得不掉頭逃回本陣。見此情景,孫吳軍隊膽氣早怯,橋蕤更是心驚肉跳,趕緊下令鳴金,帶頭回馬率眾向合肥撤退。

“鐺鐺鐺鐺鐺!”聽到敵人的鳴金聲,咱們的陶副主任不僅沒有立即下令追擊,還在陣上又是微微一笑,喃喃道:“便宜老鄉們,又到你們大展神威的時候了,加油吧。”喃喃唸完,陶應這才揮了揮手,喝道:“擂鼓,總攻!”

震天的戰鼓敲響,徐州主力隊伍潮水一般湧上,有條不紊的飛快追向敵人敗兵,吳景和吳奮等將則奮力擺脫徐州眾將糾纏,掉轉馬頭玩命南逃,徐州六將率隊緊追不捨,口口聲聲只是活捉橋蕤。同時到了這個時候,孫吳隊伍中被咱們陶副主任期以了厚望的丹陽老鄉們也開始發威,爭先恐後的腳底抹油一個比一個逃得快,不斷衝亂自家隊伍,還不斷推翻掀倒自家同伴,甚至還有人揮刀砍殺自家同伴奪取生路,把擅長打順風仗和流氓風格發揮得是淋漓盡致,也坑了無數友軍被徐州隊伍追上,活活淹沒在徐州兵海之中。——當然了,徐州軍隊裡也有五十步笑百步的情況,至少那些擅自脫離大隊奮勇追殺,單獨衝在追擊前線的步兵,就幾乎都是陶副主任的便宜老鄉…………

有了便宜老鄉們幫忙,徐州大軍在追殺途中甚至連敵人掉頭一擊都不用擔心,從一開始就是全力追殺,潮水奔流一般淹沒一個個落單的敵兵,吞噬一支支凌亂的敵人隊伍,震天喊殺聲與悽慘的哭喊求饒聲從一開始就沒有停歇過,丹陽兵居多的孫吳軍隊在逃命過程中迅速崩潰近半,橋蕤的隊伍也是潰散嚴重,自相踐踏,潰散投降,死者降者無數,徐州隊伍則緊緊咬著橋蕤的尾巴不放,擺出了不把橋蕤幹掉就絕不收兵的狠毒架勢。

天逐漸黑了,準備充足的徐州隊伍紛紛打起火把,在追擊道路上形成了一片巨大的火把海洋,也將半邊天空映得通紅。見此情景,始終逃在最前面的橋蕤心驚肉跳之餘,也難免暗暗有些歡喜,心道:“追吧,追吧,大膽的追吧,只要你們過了施水,哼!!”

橋蕤的暗喜沒能持續多久就徹底的絕望了,當合肥高聳城牆上的燈火隱約在望時,橋蕤忽然目瞪口呆的發現,合肥東西兩門外都燃起了沖天的火頭,看位置還好象是施水河上的橋樑和浮橋所在!然後不等橋蕤辨別起火的究竟是不是施水橋樑,一匹快馬已經衝到了橋蕤面前,馬上傳令兵帶著哭腔大喊道:“大將軍,我們的計策又被賊軍識破了!偽君子軍已經燒燬了合肥附近的所有橋樑,你們過不去了,我們在南岸的伏兵也過不來了!子揚先生請你直接回城,他已經開啟了合肥北門等你!”

“直接回城?!”橋蕤差點沒有氣瘋,想也不想就一耳光抽到那傳令兵臉上,瘋狂咆哮道:“直接回城?賊軍追得這麼緊,這麼多兵馬,幾時才能全部回到城裡?幾時才能全部回到城裡?!!”

倒黴的傳令兵連牙齒都被橋蕤抽飛了一顆,可又不敢反抗,只能是捂著流血的嘴嚎啕大哭,“大將軍,小人只是傳令兵,小人不知道,小人不知道啊!”

“子揚先生,你到底要坑我幾次才夠啊?”無奈長嘆了一聲,可憐的橋蕤將軍也只能是淚流滿面的說道:“直接回城吧,能回去多少,就回去多少吧。”

“我到底是遇上什麼對手了啊?”同一時間的合肥城牆上,咱們劉曄先生也在仰天長嘯,“詐降計借刀殺人死間計連環計驕兵計壯士斷腕誘敵計,一條條全都用絕用盡了,還不惜代價的賠上鄭寶、孫賁和吳景,陶應奸賊怎麼就沒有中計一次?還每一次都料敵機先將計就計!我到底是碰上了什麼樣的對手?到底是碰上了什麼樣的對手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