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此事?”吳景益發的將信將疑,那邊孫賁卻不服氣的說道:“我軍昨日遇上的就是賊軍主力,還在鬥將中擊敗了賊軍名將許褚和高順。還有號稱徐州第一軍的君子軍,也照樣拿我軍毫無辦法。”

說完了,孫賁又拱手請戰道:“請大將軍下令,容許末將率軍到陶賊陣前搦戰,倘若不勝,願受軍法處置!”

橋蕤面露難色,那邊劉偕和劉曄則紛紛勸說橋蕤接受孫賁的請戰,還說倘若孫賁出戰如果不勝,再堵上合肥四門不遲,對自軍戰力頗有自信的吳景也開口懇求。希望橋蕤能給自軍一個機會,還說如果自軍出戰不勝,自己一定擁護橋蕤堵塞四門的決定,橋蕤拗不過眾將之意,又想讓吳景和孫賁吃點虧便於管教,思慮再三終於還是點頭同意了孫賁和吳景率領本部人馬出城交戰,還又安排了劉偕領兵五千隨後接應,橋蕤自己則留守合肥,預防不測萬一。

………………

不一刻。吳景孫賁率本部人馬先行出城,北上到徐州軍隊營前搦戰,監視合肥動靜的徐州斥候忙將訊息送回大營。而此刻的陶應卻正在觀看賈詡與魯肅對局圍棋,聽完了斥候奏報後,做夢都希望橋蕤率軍出城決戰的陶副主任和賈老毒物還只是面露喜色,魯肅卻已是開心大笑,道:“賊軍終於肯出城了,主公的誘敵之計又成功矣!”

“還差得遠。”陶應微笑說道:“橋蕤在淮河已經吃過我詐敗計的大虧,不會再敢輕易出城決戰了,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這次橋蕤派孫賁吳景出城搦戰,打的主意應該是讓孫賁吳景吃點虧,然後方便管教約束,想讓橋蕤這個縮頭烏龜派主力出城決戰,比登天還難。”

“既如此,主公為何還要詐敗退兵?白白浪費時間?”魯肅驚訝問道。

“因為我發現孫賁和吳景這支隊伍很有利用價值。”陶應笑著說道:“之前孫策和傳國玉璽的事,孫賁和吳景恨我入骨,肯定不會甘心躲在城裡死守,所以我昨天故意詐敗,就是想讓他們看到正面打敗我的希望,打算利用這一點從中取事。後來我又發現孫賁吳景的隊伍裡丹陽兵居多的時候,就更捨不得馬上幹掉孫賁和吳景的隊伍了,我的這些老鄉,用處大著呢。”

“孫賁和吳景的隊伍裡丹陽兵居多?”剛從陶應口中知道這一情況的魯肅先是一楞,然後馬上就微笑著舉起三個指頭,笑道:“三天!三天內橋蕤的一個腦袋就得兩個大!我們徐州軍隊的紀律已經算嚴格了,丹陽兵隊伍也是交給丹陽人曹豹、許耽和章誑統轄,下得了狠手也拉得下臉出狠手管教,還照樣是天天打架滋事,賭錢耍詐,拉幫結派欺負友軍,橋蕤和孫賁吳景還都不是丹陽人,想要管好丹陽兵居多的隊伍,比登天還難!”

“主公打算怎麼讓我們的丹陽兵混進合肥城?”放下一枚棋子後,賈詡終於開口,微笑說道:“與孫賁吳景混戰一場,讓我們的丹陽兵乘機混進合肥城中行事如何?”

“不急。”陶應搖頭,順手給魯肅指了一步臭棋,然後才笑道:“先讓我的老鄉們多得意幾次,然後他們才敢放膽滋事鬧事,況且孫賁和吳景沙場經驗豐富,就這麼讓我們的丹陽兵混進他們的隊伍,也沒有那麼容易,必須得先摸清楚一些情況,然後再動手行事不遲。”

含笑說完,陶應轉身向等候已久的傳令兵命令道:“傳令各營,敵人搦戰不得出寨迎戰,只許閉營死守,擅自出戰者,定斬不饒!再傳令徐盛,令他率風羽軍至營門守衛,若敵軍衝營,只管羽箭招待。敵人退走後立即打掃戰場,那怕是還有一口氣的敵人傷兵也給我帶回來全力搶救。我有大用!”

傳令兵唱諾而去,賈詡又放下一枚棋子後。這才慢條斯理的說道:“主公,若詡所料不差的話,如此下去,要不了多少時間,那位劉曄劉子揚先生怕是又要尋思出奇制勝之策了,主公還請儘早準備為上。”

“無妨。”陶應輕鬆笑道:“有文和先生在。我不怕敵人用計,最怕的只是敵人不用計,象橋蕤那樣有自知之明的敵人,那才叫麻煩。至於子揚先生嘛。我拍手歡迎他來文和先生面前班門弄斧。”

又過了一段時間,孫賁和吳景率領的大軍終於抵達了徐州大軍營外搦戰,見徐州軍隊營門緊閉無人出寨迎戰,孫賁吳景疑惑之餘也有些得意,毫不客氣的指揮眾軍到營門前瘋狂大罵,企圖激怒徐州軍隊出戰,還把老陶家的祖宗十八代都挨個罵了一個狗血淋頭,可惜咱們的陶副主任臉皮奇厚,不管孫吳隊伍如何叫罵就是不出,就好象學到了橋蕤拿手的縮頭烏龜絕技一般。而唯一讓陶副主任比較鬱悶的是。大罵老陶家祖宗十八代的聲音中,竟然又是丹陽口音最為響亮。

從上午一直罵到下午都不見動靜,氣憤不過的孫賁不顧吳景阻攔,一度催軍衝擊徐州軍隊營寨,結果也很自然的,當孫吳軍衝進百步之內後,徐州營寨中立即就是狂風暴雨一般的箭矢招待,多名孫吳士兵中箭倒地,餘者紛紛退走。反覆兩次都是如此,最後直到天色將黑時,徒勞無功的孫賁和吳景才無可奈何的收兵退走。

當然也不是徒勞無功,至少陶副主任的便宜老鄉丹陽兵們就是得意洋洋,士氣暴棚,都說徐州軍隊不過如此,連和自己這些丹陽雄兵們正面對敵的勇氣都沒有——所以回到合肥城後,單兵作戰一條龍的丹陽兵馬上就在合肥城裡製造了兩起打架鬥毆和兩起調戲民女事件,還一再要求擴大營盤不想四十個人擠在一間房或一頂帳篷裡,逼著合肥守軍不得不緊急騰出了一條街的民房給孫吳軍隊屯紮。

徐州軍隊這邊也不是毫無所獲,至少徐盛在打掃戰場時就發現了三名中箭未死的孫吳士兵,而讓陶副主任笑得合不攏嘴的是,這三名士兵中竟然有兩人便是丹陽兵,所以陶副主任趕緊趕緊下令全力搶救便宜老鄉之餘,又找來了更多的便宜老鄉辨認,和這兩名剛救回來的丹陽兵拉關係認親戚,乘機打聽孫吳隊伍中更多的丹陽兵情況,著手開始給徐州丹陽老兵偽造和準備孫吳士兵的身份…………

第一日搦戰遭到了徐州軍隊的拒絕,第二日孫賁和吳景自然又到橋蕤面前請戰,橋蕤苦勸不住,只得又讓孫賁吳景出城送死,可惜陶副主任卻說什麼都不肯給橋蕤教訓孫賁吳景的機會,依然是閉寨死守不出,還安排了一隊親手調教的罵手到寨旁與孫吳隊伍對罵,反倒激得孫賁率軍衝營,然後又被徐州軍亂箭射回,恨得牙癢卻無可奈何,孫吳隊伍裡的陶副主任的便宜老鄉們則益發得意,乾脆還公開嘲笑起橋蕤的縮頭烏龜,不敢率軍出城與自己們的手下敗將們交戰。

如此反覆了兩次後,雖說孫賁和吳景還在認定是自己們的軍威讓徐州軍隊不敢迎戰,合肥城裡的另一個聰明人劉曄卻看出不對了——徐州軍隊這麼做,明顯就是在誘敵!所以盤算再三後,劉曄又連夜來到了橋蕤的城守府中求見,急於與麾下文武處好關係真正掌控軍隊的橋蕤也受寵若驚,馬上就在自己的書房中接見了劉曄。

劉曄進到書房時,時間已經是接近三更,見橋蕤仍然穿著公服坐在書案旁署理軍務,劉曄難免有些驚訝,道:“馬上就三更了,大將軍怎麼還沒睡?如此操勞,累垮了身體怎麼辦?”

“快了,三更時我去巡城回來,馬上就休息。”橋蕤一邊邀請劉曄坐下,一邊苦笑著解釋道:“其實二更時我就想休息片刻的,不過吳太守隊伍裡的人又鬧事,我趕著去處理,耽擱了時間,回來就乾脆沒睡了。”

“既然大將軍軍務繁忙,那在下也就不浪費大將軍的寶貴時間了。”劉曄開門見山的說道:“從孫賁吳景二位將軍兩次搦戰的情況來看,在下已經認同了大將軍的判斷,陶應小賊是在詐敗誘敵,所以才堅持不肯與孫賁吳景交戰,只等大將軍親自率軍出城,陶應奸賊才會出兵決戰。”

“子揚先生能明白這點,蕤真是不勝感激。”橋蕤大喜過望,趕緊說道:“到了明日,我將再次下令堵塞四門,屆時還請子揚先生力助,勸說眾將依從。蕤知道先生在淮南聲望過人,先生開口勸說,眾將定會傾聽。”

“大將軍誤會了,在下還是不贊同大將軍堵死四門。”劉曄搖頭,又低聲說道:“大將軍,吾已料定,那陶應奸賊最希望的,肯定是大將軍親自統兵出戰,只要除掉擅長堅守的大將軍你,陶應奸賊便可放心攻城,拿下合肥堅城。”

說到這,劉曄又第三次嚴肅說道:“鑑於此情,某已思得一計,定可將計就計大破陶賊,化解合肥之危!這一計的關鍵就是,請大將軍親自出城誘敵!”

“我親自出城誘敵?”橋蕤驚訝問道。

“不錯!”劉曄大力點頭,沉聲說道:“只有大將軍親自出城誘敵,陶應奸賊才會堅決追殺將軍到底,不給將軍回城堅守的機會!不然的話,不管是誰前去誘敵,也不管出動多少兵力誘敵,奸詐如狐的陶應小賊都不會上當中計!而且曄還可以保證,將軍出城誘敵即便不成,合肥城池與大將軍的金身玉體,都不會有半點危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