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主公,末將等已經搜遍了方圓二十里可以藏人的地方,但還是沒有發現天子和皇后的蹤跡!”

“稟主公,柴山大營的大火已經撲滅,從後營水井中找到了兩名未被燒死的賊兵,據他們交代,大耳賊撤退時沒有返回柴山大營,只是派人上山傳令,命留守大營的孫乾簡雍立即放火焚燬大營,率領營中兵馬下山而去,去往何處二人也不得而知。請問主公,是否親自審問此二人?”

“報——!啟稟主公,三將軍命小人稟報主公,我軍輕騎追上孫乾、簡雍率領的賊軍之後,輕易將賊軍殺敗,但當時天色已然全黑,賊軍潰散後大部奔入樹林,借夜色與樹林草木掩護四散奔逃,我軍輕騎在叢林中行動不便,搜捕效果甚微,尚未發現天子下落。三將軍本欲放火燒林,逼迫賊軍現身,但又恐烈火危及天子,故而不敢擅自行事,只派小人請示主公,如何行事?”

陶應抬頭看天,見今天的夜色果然和自己一貫的運氣一樣——漆黑萬里,不要說是月亮了,就是星星都看不到一顆。苦笑著嘆息了一句自己的運氣簡直和楊宏差著十萬八千里,陶應也只能是無可奈何的向傳令兵吩咐道:“去告訴陶基,說他做得對,雖然孫乾和簡雍的隊伍很可能只是吸引我軍注意力的棄子,天子不太可能在他們的隊伍中,但為了預防萬一,放火燒林危及天子這樣的事。還是絕對不能做。不要花力氣在他負責的戰場上仔細搜尋天子了,給我把注意力集中在簡雍和孫乾的身上,他們肯定知道大耳賊的下落,至少知道大耳賊準備挾持著天子去那裡,只要抓住他們中間的一個,事情就好辦了。”

陶基派來的傳令兵領命而去,陶應又向其他幾名君子軍將領派來的傳令兵吩咐道:“去告訴你們的率隊將領。擴大搜尋範圍為三十里,再仔細找一找天子和伏皇后的下落,大耳賊的隊伍步騎混雜。兩個多時辰的時間,或許還沒有逃出三十里,再碰碰運氣吧。但搜尋時一定要小心。關羽張飛勇不可擋,必須以隊為單位進行搜尋,要注意互相保護。”高寵、年斌和陳寧等君子軍將領派來的傳令兵一起唱諾答應,分別飛馬出去傳令。

咱們陶副主任在戰場上的運氣確實一向不好,這一次好象還更背些,領著君子軍與楊宏、賈詡會合得知前方情況後,陶副主任是連和心儀已久的賈老毒物聯絡感情的時間都沒有,馬上就領著君子軍趕到了戰場救駕。然而讓陶應絕望的是,劉皇叔和漢獻帝隊伍選擇的戰場偏偏是在一片很大的密林之中,周邊地形還多山多林十分複雜。君子軍最拿手的騎射戰術根本無法施展,又不可能在樹林外等候戰鬥結束,只能是硬著頭皮分出千人兵力下馬進林作戰,餘下的輕騎兵則在樹林外圍遊走放箭,配合下馬同伴作戰。

以己之短來攻敵之長。雖說君子軍也從來沒有放鬆過對近身作戰的訓練,但畢竟真正近身肉搏的戰鬥打得少得可憐,經驗欠缺之下,那怕是打劉皇叔麾下的烏合之眾都頗為吃力,不僅傷亡達到了五十餘人,戰事的推進也相對比較緩慢。再好不容易靠著許褚的力戰殺散劉皇叔隊伍後,桃子三兄弟卻藉著密林和丘陵的掩護,早已消失得是無影無蹤,同樣失蹤的還有漢獻帝、董承和伏皇后。而漢獻帝隊伍裡的七十餘名士兵,也已經被劉皇叔殺得僅剩六人,名將徐晃則在混戰中與漢獻帝失散,又被關羽張飛聯手打傷擊敗,被迫突圍逃命——不過還好,這員絕對在陶副主任計劃之外的名將與君子軍時還有一口氣,只是重傷昏迷了過去,就是不知道還能不能救回來。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咱們足智多謀的陶副主任才發現自己不小心中了劉皇叔的詭計,覺得逃命經驗天下第一豐富的劉皇叔很可能早就已經挾持著漢獻帝逃離了戰場,卻故意沒有下達全軍撤退的命令,留下上千烏合之眾與君子軍糾纏,為劉皇叔本人爭取時間。而當陶副主任意識到這個問題時,一切都已經晚了,天色已經逐漸黑了,狡猾的劉皇叔還命令孫乾和簡雍棄營而走,又拿簡雍孫乾的隊伍做了誘餌,吸引了陶基率領的君子軍追兵,劉皇叔自己則藉著夜色和這一帶的複雜地形掩護,再一次在陶副主任的眼皮底下腳底抹油,消失在了密林深處,還順便拐走了漢獻帝與伏皇后,截胡了一把咱們陶副主任本已叫胡的字一色還外加大四喜。

“運氣問題啊!老子的運氣,真的是連楊宏馬屁精的萬分之一都趕不上啊!”

黴運到了極點的陶副主任正自怨自艾時,親兵又忽然來報,說是徐晃已經醒了,陶應大喜,趕緊親自趕到現場探望徐晃,卻見徐晃大約三十餘歲,身材甚是魁梧,只是失血過多臉色十分蒼白,精神很是萎靡。而當知道眼前這個短髮小白臉就是大名鼎鼎的陶應陶使君後,徐晃還掙扎著要起身給陶應行禮,陶應忙按住他,柔聲說道:“公明將軍不要亂動,隨軍郎中給你檢查過了,你的肋骨斷了三根,身上受創十二處,傷勢十分嚴重,不能亂動,不過沒關係,我重金聘來的這位隨軍郎中,乃是華佗華神醫的得意高徒,他一定把你治好,讓你恢復如初。”

“多謝使君,讓使君費心了,關羽,張飛,果然了得。”徐晃呻吟著道謝,又讚了一句把自己揍成這樣的兩大凶手,然後才呻吟著請罪道:“末將無能,未能護著天子堅持到使君援軍抵達,致使天子不知所蹤,至今沒有下落,末將罪該萬死。請使君治罪。”

“不怪將軍,強弱太過懸殊,將軍能活著堅持到我軍抵達,已經是邀天之幸了。”陶應誠懇安慰,又嘆道:“如果說要追究天子失蹤的責任,那麼責任最大的不是別人,是我!我如果早到半個時辰。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天子也不致於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天子的安危請使君放心。”徐晃艱難的答道:“劉備賊軍的隊伍把末將與天子衝散時。末將清楚聽到,董國舅已經在亂軍中大聲喊出天子的身份了,量那劉備奸賊膽子再大。也不敢隨意傷害天子與皇后。不過就怕那劉備奸賊不肯相信,堅持對天子下了毒手。”

“這個不會,大耳賊的性格瞭解,他就算沒有立即相信天子的真正身份,也絕對不敢不問清楚就馬上下毒手。”陶應武斷的搖頭,正要再安慰徐晃時,又有一個士兵衝了過來,一把拉住剛結束給徐晃治療的隨軍郎中,驚慌失措的叫道:“郎中,快。快,楊長史他,楊長史他突然病倒了,病得很急,郎中快請去給他看看。”

“楊宏怎麼得急病了?”

剛對楊宏的印象有些好轉的陶應嚇了一大跳。趕緊與徐晃告辭,領了郎中急匆匆趕到楊宏所在營地,到得營地一看果然,咱們的楊長史正抱著肚子在篝火旁翻滾呻吟慘叫,神情痛苦得好象就要馬上斷氣一樣,好幾個君子軍士兵都按不住他。陶應大驚趕緊讓郎中給楊長史檢查。可是檢查的結果卻讓陶應差點把鼻子氣歪了——“稟主公,長史大人他沒事,就是吃得太多撐住了,讓他把吃下去的東西吐出來就行了。”

郎中好不容易用扣喉嚨的手段讓楊長史把胃裡的東西全吐出來,看到楊長史那副又吐又嘔的狼狽模樣,陶副主任真不知道是該好氣還該好笑了,只得向楊長史埋怨道:“我說仲明先生,你都這麼大年紀了,怎麼連久餓後不能暴飲暴食的道理都不懂?幸虧搶救及時了,不然的話,你沒在路上餓死,現在撐也得撐死!”

立下蓋世奇功後沒得獎勵先被呵斥的楊長史傻笑,尷尬說道:“主公莫怪,臣下實在是餓得太久了,一路上都是靠野菜粥充飢,見到乾飯就吃得多了些。”尷尬笑後,楊長史又猛然想起一件大事,忙又問道:“主公,聽說天子還沒有找到,那我那個學生阿異找到了沒有?就是臣下在書信中對你提起那個學生阿異?”

“沒有。”陶應搖頭,無奈的說道:“除了重傷的徐晃將軍外,被你扔下的隊伍只有六個人活下來,全是我們徐州的丹陽兵,沒有你的學生。等天亮了,你到屍體堆裡去找一找吧,很可能你那個學生就在裡面。”

聽到陶副主任這番話,又想起那日阿異孤獨跪坐在親人屍堆中的悽慘情景,良心好歹還沒有被野狗完全吃光的楊長史也忍不住有些感傷,鼻子一酸哽咽道:“阿異,你可一定要活著啊,你們司馬家八個兄弟已經沒了六個了,你要是再沒了,就太慘了……。”

“司馬家?司馬?阿異?司馬懿?”陶應忽然打了一個寒戰,趕緊向楊長史問道:“仲明先生,你那個學生阿異,全名是不是叫做司馬懿?他還有個哥哥叫司馬朗,現在在曹賊的麾下任職?”

“咦?主公你知道臣下這個學生?”楊長史一楞,忙點頭說道:“對,阿異的全名是叫司馬懿,他的大哥司馬朗字伯達,目前正在曹賊麾下出任元陽令一職,不過主公你是怎麼知道的?你認識司馬家?”

陶副主任目瞪口呆,呆呆看著楊長史許久,才突然殺豬一樣的吼叫起來,“我操你孃的大耳賊!原來你不僅截胡了老子的一把字一色大四喜,還截胡的是老子的字一色全暗槓大四喜!火把!火把!快多拿幾支火把了,我要親自去檢查屍體,看看司馬懿到底有沒有在屍體堆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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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心有靈犀或者心心相印什麼的,咱們的陶副主任在汝南郡破口大罵,咱們的曹老大卻早已在河內郡破口大罵開了,不過陶副主任罵的只是無恥截胡的劉皇叔,曹老大卻罵的是無理取鬧和橫蠻挑起戰端的袁三公子——因為奉父命南下迎駕的袁三公子不僅一直在逼著曹老大交出漢獻帝,還不顧曹老大的再三忍讓。一再縱容自家隊伍襲擊劫殺曹軍的搜尋隊伍,又直接把三萬冀州大軍拉到了曹軍營外,無比狂妄的要求曹老大開啟營門,讓冀州軍隊進營搜查漢獻帝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