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劉威佯做猶豫,片刻後才點頭說道:“既然陶使君有此善意,那麼為了淮南百姓免遭戰火荼毒,在下就替使君走上一趟,把陶使君的書信呈獻到主公面前,也把使君的原話轉奏給主公,就是不知使君讓在下何時動身?”

“事不宜遲,應這就準備書信,派人保護少將軍立即北上,趕赴壽春拜見袁公。”陶應很是心急,然後陶應又微笑著補充道:“哦,對了,再請少將軍轉告袁公一句,陶應素來言而有信,說了退出淮南就一定兌現諾言,回師途中,陶應也會盡力約束隊伍,不會再與袁公麾下的將士衝突,但如果袁公不肯罷休,執意不肯答應把玉璽歸還天子,甚至還出兵追殺或者阻擊,那麼……,陶應奉陪到底!”

劉威心頭一沉,知道陶應是在讓自己警告小袁三公別耍花樣,但是為了儘快脫身,劉威還是默默點頭答應,當下陶應立即讓陳應拿來早已備好的求和書信,又安排了一隊輕騎保護和監視劉威北上。日夜兼程的趕赴壽春送信,還親自把劉威送出了徐州大營。目送劉威離開。也是到了劉威在徐州騎兵保護下走遠的時候,始終陪伴在陶應旁邊的陳應才小心翼翼的問道:“主公。這就行了?袁術會上當嗎?”

“事起倉促,袁術是否會中計,我一時也拿不準。”陶應坦白答道:“不過沒關係,反正我的目標不是袁術的主力,只是大耳賊三兄弟。我可以肯定袁術至少會將信將疑,也說什麼都會出兵試探一下。不會讓攻打曲陽的隊伍立即撤回壽春,接著我可以更加肯定,只要袁術出兵,被推在最前面的肯定是大耳賊的隊伍!拿一個無關痛癢的劉威換大耳賊三兄弟。值得了……陶副主任在揣摩上意這方面很有經驗,對小袁三公的心理分析得確實**不離十,一天多後,當劉威回到壽春向小袁三公呈上書信,並且說明情況與合肥大戰的經過後,小袁三公憤怒援軍又敗之餘,面對陶應提出的求和條件,難免又是將信將疑,無法分辨是真是假。

還好,小袁三公麾下還有幾個明眼人。聽完了劉威的奏報,又輪流看完了陶應的親筆書信,長史舒邵毫不猶豫的就站了出來,拱手說道:“主公,此乃陶應小賊的誘敵之計,萬萬不可中計!陶應小賊既已攻破我軍的廬江援軍,下一步肯定是回師北上,攻打壽春陰陵,為避免攻城苦戰。陶應小賊便設此毒計,想誘我軍主力出城野戰!”

“仲應先生言之有理,主公萬不可輕易犯險。”兗州刺史金尚也站了出來,附和道:“劉威將軍剛被押出大帳問斬,就有訊息傳來說是公孫瓚襲取琅琊,世上那有如此碰巧之事?況且合肥之戰劉偕將軍慘敗,後續援軍暫時已無指望,為壽春安危著想,主公更應該慎之又慎,切不可弄險出兵,賠上守城主力。”

“是嗎?”小袁三公益發的將信將疑,遲疑道:“可如果此事不假,吾豈不是錯過了一雪前恨的難得良機?”

“主公,君子報仇,十年……,咦?”主薄閻象本也想勸小袁三公莫要弄險,但話沒說完又忽然打住,心裡也開始琢磨,“慢著,這是一個好機會啊,我如果錯過了,以主公的色厲膽薄,再加上舒仲應和金元休的糊塗,淮南很可能就要更進一步的引狼入室了。”

“閻公為何欲言又止?”小袁三公還真是很少見到閻象如此遲疑,便主動說道:“閻公有話可以直言,無須忌諱。”

“諾。”閻象答應,改口說道:“主公,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雖然如此,但錯過戰機,更是悔之莫及!依臣下之見,公孫瓚乘虛出兵襲取琅琊,未必是假,那陶應小賊藉口公孫瓚切斷馬路背盟棄義,不僅撕毀了與公孫瓚的盟約,還成為了袁紹女婿,那公孫瓚與袁紹不共戴天,又豈能不恨陶應小賊入骨,一旦探得徐州空虛,又豈能不生出趁火打劫的心思?所以依臣下之見,陶應奸賊後方生變,未必是假!”

“對,對,孤也是這麼想。”小袁三公連連點頭,道:“且不說孤與公孫瓚締有盟約,孤的淮南告急公孫瓚理當出手相救,就說陶應小賊的背盟惡行,也足以讓公孫瓚出手襲他背後!”

“閻大人,你是在說笑吧?”因為劉皇叔的事已經和閻象反目成仇的舒邵冷笑起來,大聲冷笑道:“我軍細作探報,袁本初的大軍都已經攻進了幽州腹地,袁本初的長子袁譚也兵屯平原,公孫瓚自顧尚且不暇,又上那裡找四萬軍隊攻入徐州?”

“舒大人是否忘了,袁本初的腹地也有黑山張燕這個隱患,且北部還有烏丸強敵?”閻象同樣大聲冷笑,強詞奪理的說道:“況且公孫瓚百足之蟲,死而未僵,僅部將田楷在青州便有雄兵數萬,忽然南下攻陶應奸賊不備,有何難哉?”

見閻象如此強詞奪理,舒邵當然是勃然大怒,立即開口反駁,閻象卻懶得和這個糊塗蟲理論,只是又轉向小袁三公說道:“主公,臣下也並非慫恿主公弄險,陶應小賊素來奸詐,公孫瓚入寇徐州一事,目前亦難辨真假,主公是應該慎重為上。但亦無妨,臣有一計,既可使主公既不必出兵冒險,又可分辨事情真假,相機行事。”

“閻公有何妙計?快請道來。”小袁三公大喜問道。

“主公可命橋蕤、雷薄二位將軍接手攻打曲陽的戰事,讓劉備兄弟南下攔截陶應小賊回援曲陽,此事真假立辨。”閻象陰陰的說道:“劉備兄弟南下與陶應小賊交戰後,若能取勝固然最好,若不能勝,橋蕤和雷薄二位將軍也可以從容退回壽春和陰陵守城。”

“屆時,如果陶應小賊放棄曲陽、當塗兩城徑直渡河北上,退回徐州,那麼不用說,公孫瓚入寇徐州一事必然不假,主公可相機行事,或是出兵追擊,或是聯手公孫瓚夾擊陶應小賊,一雪前恥!當然了,如果陶應小賊攻破劉備之後不肯退出淮南,又出兵攻打壽春或者陰陵,那麼也不用說,公孫瓚入寇徐州一事完全是子虛烏有,但我軍守城主力毫無損失,照樣可以繼續堅守待援!”

“妙計!”小袁三公大喜,鼓掌道:“就這麼辦,讓劉關張三兄弟領兵南下,去和陶應小賊狗咬狗,孤在壽春隔岸觀火,靜觀後變!”

“閻象,你借刀殺人!故意讓玄德公去白白送死!”舒邵更是大怒,乾脆指著閻象的鼻子吼道:“玄德公的隊伍在攻打曲陽的戰事中已經損失過萬,餘下的隊伍又大多疲憊不堪,如何是徐州賊軍主力的對手?你故意慫恿主公派遣玄德公南下送死,是何居心?”

“是何居心?當然是對主公的耿耿忠心。”閻象冷笑答道:“難道舒長史想效仿周瑜和楊宏,讓橋蕤、雷薄二位將軍率領我淮南軍隊去與徐州賊軍的主力火併,犧牲我軍將士,讓外人坐收漁利?”

聽閻象提到周瑜和楊宏的名字,被周瑜和楊宏坑得夠慘的小袁三公立即臉色大變,還把憤怒的目光轉向舒邵,冷哼問道:“舒長史,你反對閻公之議,難道是想讓孤派橋蕤雷薄率領淮南軍隊南下,去攔截徐州賊軍的主力?”

“臣不敢!”舒邵嚇了一大跳,趕緊雙膝跪下解釋道:“主公請不要誤會,臣下只是認為,以劉備、關羽、張飛之武勇,讓他們南下白白送死未免可惜,不如留下他們,讓他們協助守衛城池……。”

“守城重任,只能交託給主公信任的心腹重將!”閻象飛快打斷舒邵的話,又轉向袁術說道:“主公,劉備兄弟雖然武勇,可他們畢竟不是主公之臣,倘若守城之時,他們突然生出異心,後果臣下簡直不敢設想。”

“閻公此議大善,城防重任,確實不能交託外人!”小袁三公鄭重點頭,又一拍案几道:“孤意已決,令劉備率軍南下,阻擊陶應小賊回援曲陽!再有多言者,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