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奉又不是我兒子,老子憑什麼幫他?再說了,老子又不是神仙,能變出軍隊和糧食?”楊長史悄悄翻白眼。搖頭說道:“公仁先生勿要說笑,楊宏何德何能,有何本領替車騎將軍排憂解難?再說了,形勢惡劣至此。宏就是有通天徹地之能,也是無計可施了。”

“這傢伙,到底是真沒辦法,還是想放長線釣大魚?”韓暹和董昭等人全都迷惑了,對楊長史印象不錯的楊奉和徐晃則在心裡暗暗點頭,“看來是我們誤會仲明先生了,如果仲明先生真是那樣的野心小人,早該勸說我們護駕南下了,董公仁也真是多疑,一再慫恿我們試探仲明先生。先下手為強消弭隱患,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眼看就要陰錯陽差的渡過這個險關,咱們的楊長史卻忽然心中一動,忍不住脫口說道:“慢著!好象有一個法子!”

“什麼法子?”等得心焦的楊奉董昭等人異口同聲的問道,同時董昭少不得嘴角獰笑,脾氣暴躁的韓暹也悄悄去摸腰上劍柄,可是咱們楊長史接下來的話,卻又讓在場五人噴了老血——咱們的楊長史擺了擺手,道:“各位且慢。且容宏再仔細思慮一下,這個法子到底能不能行得通?”

楊奉和董昭等人屏息靜氣的等待了許久,咱們的楊長史終於露出了微笑,向楊奉拱手說道:“車騎將軍,某已思得一計,可以化解目前危機,讓天子轉危為安,使曹操、李傕、郭汜等人不敢正眼窺視天子鸞駕一眼。”

“何計?!”楊奉飛快問道,同時楊奉又在心裡咬牙切齒的說道:“如果敢勸老子移駕徐州,小子你就等死吧!”

“請天子移駕……。”楊長史回答得很爽快,然而就在楊奉、董承、韓暹三人一起手按劍柄和董昭面露獰笑時,咱們的楊長史卻又在嘴裡蹦出了兩個字,“冀州!”

“請天子移駕冀州?!”董昭當場就跳了起來,一張小臉也變得無比蒼白——如果楊奉和韓暹等人真的護駕北上冀州去投大袁三公,那麼曹老大可就是哭都哭不出來了!

“不錯!去冀州,投袁紹!”咱們的楊長史好不容易琢磨出一個絕妙主意,激動得是小臉漲紅,迫不及待的點頭飛快說道:“冀州袁紹本初公不僅兵多將廣,糧草充足,去投奔於他不僅可以確保天子安全,車騎將軍你們也可以獲得本初公庇護,曹李郭三賊不敢再正眼窺視天子與諸位將軍一眼!而且冀州距離洛陽極盡,諸位將軍只需保護天子穿過由張雅叔控制的河內郡,便可抵達冀州,獲得本初公保護,遠勝過另投他人!”

董昭徹底傻了眼睛了,那邊楊奉和韓暹目瞪口呆之餘,也紛紛動心,心說不錯,我們怎麼就沒想過去投袁紹呢?袁紹兵力之強甲於天下,我等護送天子去投奔於他,不僅可以確保性命無虞,還可以為袁紹建立功勳,獲得袁紹重賞重用,榮華富貴享之不盡,遠勝過在這無糧無援的洛陽坐以待斃啊?

“不可!”對漢獻帝最忠心的董承這時跳了出來,搖頭說道:“不可去投袁紹,袁紹雖然兵強馬壯,糧草充足,但此賊曾經擁立劉虞為帝,毫無人臣自覺,護送天子前去投奔於他,不僅將天子置於險地,且袁紹未必會收留天子與我等!”

“國舅此言差矣。”咱們的楊長史趕緊搖頭,道:“袁本初前番雖然有過擁立劉虞之舉,但全是因為天子被董卓挾制,賞功罰罪,任用官吏,大權全被董卓把持,不得以而為之,後也萬分懊悔!今番天子主動去投奔於他,本初公定然會將功補罪,執人臣之禮恭敬迎駕,在冀州為天子建都築宮,重新我大漢基業啊!”

“不可!萬萬不可!”董昭徹底慌了手腳了,口不擇言的說道:“昭曾為袁紹部屬,深知其人狂妄自負。不敬天子,天子若去投他。必然受其所害!且昭還知道,去歲沮授也曾建議袁紹將天子迎於鄴城建都。但袁紹卻聽了郭圖、淳于瓊之言,覺得將天子迎到冀州須得事事請示,既麻煩又受天子牽制,便拒絕採納沮授之言!如此不臣亂賊,天子若去投奔於他,豈不是自取其辱?”

“請本初公迎駕一事。包在宏身上!”咱們的楊長史拍起了胸口,大言不慚的說道:“宏之前出使冀州拜見本初公時,本初公對宏十分欣賞,不僅親自接見於宏。還聽了宏之勸說,與當時處於敵對關係的我家主公陶使君化干戈為玉帛,和解締盟,甚至還將愛女袁芳許配給了我家主公陶使君為妻!本初公愛子袁尚公子,與宏更是親密無間,對宏敬若師長!宏只需寄書一封與本初公,定然勸得本初公出兵勤王,迎天子於冀州!”

“仲明先生,你真有這個把握?”董承終於開始心動。

“宏有十成把握!”咱們的楊長史握起了拳頭,還又在心裡奸笑道:“本初公。我把天子送給你,你應該重重封賞於我吧?陶應小奸賊,老子把天子送給了袁紹,又在袁紹的麾下出仕為官,我看你能把老子怎麼樣?!”

“仲明先生,你是徐州之臣,怎能勸說天子移駕冀州?”董昭差點沒有發瘋,乾脆說道:“你是徐州之臣,應該勸說天子移駕徐州才對啊?!”

“公仁先生此言大謬!”咱們的楊長史乾脆利落的搖頭。振振有辭的說道:“楊宏是徐州之臣不假,但楊宏更是大漢之臣!大漢天子蒙難,宏自當捨生忘死全力護駕,也更當為天子尋思最為穩妥的龍馭之所,冀州距離洛陽最近,道路平坦安全,沿途又有糧草補給,宏身為臣子不勸天子移駕冀州?難道還要勸天子舍易取難,歷經千難萬險移駕徐州?途中若是天子稍有閃失,宏就是死上一萬次,亦難贖罪之萬一了!”

董昭啞口無言了,看著楊長史的目光中盡是失魂落魄。心裡也只剩下了一個念頭,“誤會了!誤會了!孟德公和我都誤會仲明先生了!如果早知道仲明先生沒有騙駕南下的心思就好了,如果爭取得楊長史支援,我完全可以和他聯手移駕兗州啊!”

“傳言是假的了,必須得查到底是誰散播的這條謠言,到底是何居心!”董承在心裡咬牙切齒了一句,又轉向楊奉和韓暹說道:“楊車騎,韓徵東,依承之見,楊左丞之言可以考慮,我等不如請楊長史先寄書一封與袁紹,試探袁紹的迎駕之意,若袁紹真能出兵勤王,我等護駕北上冀州,也不失為一個上上之選!”

“在下這就寫信!”不等楊奉和韓暹拿定主意,咱們的楊長史就已經迫不及待的說道:“我先寫一封書信給本初公,請本初公出兵勤王迎駕,若本初公同意出兵勤王,諸位將軍便可護駕北上冀州,若本初公不肯迎駕,諸位將軍再另尋他策不遲。”

低聲與韓暹商量了片刻後,楊奉終於點了點頭,道:“此事需稟奏天子,徵求天子同意,不過仲明先生可以先將書信寫下,若天子同意移駕冀州,我等便可立即遣使北上,去與袁本初聯絡。公明,為仲明先生準備絹筆,還有,為仲明先生準備酒飯,我要親自答謝仲明先生的獻策之恩!”

暈頭轉向的董昭趕緊把訊息送到鞏縣後,咱們的曹老大是真的吐血了,拍著案几只是瘋狂咆哮,“楊宏小人,吾誓殺汝!吾誓殺汝!袁本初本就對迎駕一事動過心,再看你的書信,萬一生出劫駕之心怎麼辦?!陶應小賊,你調教的好臣子,這種吃裡扒外損己利人的事,也只有你的臣子幹得出來!也只有你的寵臣楊宏小人幹得出來————!”

“主公,我們必須分兵河內,預防萬一!”荀攸大聲警告道:“袁本初雖然優柔寡斷,毫無遠見,但他的麾下卻不乏智謀之士,別的不說,沮授與田豐二人若是看到楊宏小人書信,就必然力勸袁紹出兵迎駕,坐享其成!我軍必須馬上出兵河內切斷道路,做好萬一準備!”

“怎麼是冀州?怎麼能是冀州?”真正吐出了血的是鬼才郭嘉,難以置信的咳嗽了好長一段時間後,可憐的郭奉孝終於張口噴出了一口鮮血,口中喃喃,“怎麼是冀州?不合情理,這不合情理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