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侄,問你的好妹夫吧。”曹老大獰笑答道:“問他為了吞併曾經岳父呂溫侯的隊伍,都在背後做了些什麼齷齪手腳!”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到了陶應臉上,陶應則不動聲色。還舉起了雙手,大力拍了幾掌,向曹老大笑道:“孟德公。好手段,好計謀,看來為了讓天下人都看清楚小侄陶應的真面目。你是花了不少心思啊。”

曹老大獰笑,貓玩老鼠一樣的看著陶應,並不說話。陶應也不繼續理會曹老大,只是牽著呂蝶小籮莉的手大步走出營門,走到三軍將士面前,向怒容滿面的呂溫侯說道:“岳父,溫侯,請容許我再稱呼你為岳父,因為我已經決定了,雖然我不能再娶你的千金為妻。但我還是要把她收為側室,所以你還是我的岳父。”

“閉嘴!我沒你這樣的女婿!”呂溫侯鐵青著臉狂吼,“繭兒,你如果敢嫁給這個無恥小人,為父就是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為父落到今天這個田地,這個小賊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小臉正在悄悄暈紅的呂蝶當然又哭了出來,陶應則一邊愛撫著她的秀髮,一邊大聲說道:“岳父,你承認我這個女婿也罷,不承認也罷。都請聽小婿把話說完——岳父大人,雖然小婿不知道孟德公對你說了什麼,可是從魏續將軍的話裡,小婿聽得出來,孟德公這次確實是佈置了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想讓小婿剛收降的將士再度譁變,給小婿製造一些麻煩。”

“不過!”說到這,陶副主任的聲音忽然提到了最高,大聲說道:“不過岳父,孟德公的計劃再怎麼巧妙,再怎麼完美,有一個漏洞他缺是說什麼都沒辦法彌補!不錯,我射過一道箭書上城,可是岳父大人,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既然我要射書招降於你,那我為什麼不把箭書射到昌邑西門的城牆上,偏偏要多此一舉,冒著被曹公隊伍攔截的危險,把箭書射上由曹公隊伍控制的南門城牆上?”

“這小賊怎麼主公提起這個問題?”曹老大一楞——在曹老大的計劃中,不管陶應如何的抵賴扯謊,招降箭書不射上西門,反而射上南門,都是鐵一般的事實,也是陶應無法彌補的謊言漏洞,現在陶應卻主動的首先捅破這個漏洞,曹老大意外之餘,難免也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覺。

“那是因為……。”

呂溫侯本想大吼,陶應卻搶先吼道:“那是因為我想拯救於你,拯救昌邑城裡的將士,還有城裡的百姓!只要你答應投降,不僅保住你的全軍將士性命,也可以讓全城百姓免受戰火之苦!所以我才沒把箭書射上昌邑西門,派人冒險把這道書信射上了昌邑南門!”

“這……,什麼邏輯?”呂溫侯徹底被陶副主任繞糊塗了,數以萬計的呂、曹、陶、袁四軍將士也是面面相覷,實在不明白陶副主任的一片善心。

“好!好!”曹老大怒極反笑,也是拍著巴掌笑道:“陶使君果然是能言善辯,巧舌如簧——不過陶使君,吾就不明白了,既然你想救呂溫侯和溫侯全軍的性命,那你為什麼偏偏要把書信射上南門,而不射上你協同助戰的西門?”

“因為一個人。”陶應回答得很鄭重,然後陶應回頭,向高順招手說道:“高順將軍,請你上前來。”

高順暈頭轉向的上前,走到了陶應身邊,陶應拉起高順的手,又轉向呂溫侯說道:“岳父大人,昨天傍晚我射箭書之時,昌邑的西門城防,是由高順將軍負責吧?”

說到這,陶應猛的提高了聲音,怒吼道:“小婿請問岳父大人,以你的多疑和猜忌,如果小婿的箭書是射給高順將軍,請高順將軍把書信轉交給你,你會不會相信?你會不會懷疑高順將軍已經被我收買,會不會我懷疑我的招降是計,是我與高順將軍聯手用計害你?!為了不讓你生疑,所以我才冒險,把箭書射上昌邑南門。因為我知道,鎮守南門的是你的妻弟魏續,你唯一相信的將領!”

呂溫侯呆住了,第一次發現事情還可以這麼解釋——陶應冒險把書信射上南門,是因為自己不相信守西門的高順,只相信守南門的魏續!

“岳父大人,小婿再請問你!”陶應順手拔出腰間寶劍。塞進了高順手裡,又向呂溫侯大吼問道:“岳父大人,小婿那封所謂要你先殺魏續與魏夫人的親筆書信。現在在那裡,如果你拿得出來,就請高順將軍立即取下我的人頭!小婿如果皺一下眉頭。那小婿就是天下第一的偽君子!天下第一的卑鄙小人!”

曹老大的臉色發白了,說什麼都沒想到陶應竟然會猜到書信鐵證已經被魏續銷燬。陶副主任的眼角察言觀色,心中暗笑,“老子就知道,魏續王八蛋絕對不敢儲存那封書信。不過就算沒被毀掉也沒關係——反正老子從來不親筆寫信,不是老子的親筆,老子照樣可以抵賴不忍帳!”

呂溫侯終於動搖了,轉向旁邊的魏續吼道:“匹夫,那封書信上,到底寫了什麼?信在那裡。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親眼見過?!”

“信上真是寫了要殺我,要殺我姐!”可憐的魏續將軍帶著哭腔喊了起來,“不過我怕書信不慎遺落,走漏風聲,所以看完就燒了。”

“喂!”旁邊的袁三公子叫了起來。說道:“叔父大人,呂布,口說無憑,實據為證,你們說有這封書信,現在又拿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意思?”

“奸猾小賊,真不應該和他鬥口。”曹老大臉色鐵青著心中嘀咕。

“我相信有這封信!”呂溫侯到底還是相信妻弟多一點,大聲嚷嚷道:“我相信箭書上是這麼寫,不然魏續這個匹夫不敢害我!”

結果很當然的,看到呂溫侯到了這個地步還在偏袒魏續,幾乎沒有不恨魏續的呂布軍將士自然是噓聲四起,對呂溫侯的最後一點好感與忠誠也煙消雲散。而陶應也不生氣,只是摟緊已經哭成了淚人一般的呂蝶,又向呂溫侯叫道:“岳父大人,你不用浪費力氣了,小婿不算太笨,知道魏續為什麼不肯降我,只願降我——因為在你的偏袒包庇下,魏續大肆貪汙剋扣士兵口糧,栽贓陷害,推委罪過,與你麾下大部分的將士不和,這些將士都已經降了我,他如果也降了我,不要說榮華富貴和高官厚祿了,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是一個大問題。”

“我沒有!”魏續將軍掙扎著大喊,但呂布軍將士則個個冷哼,沒有一個願意相信可憐的魏續將軍。

“還有岳父,你為了什麼幫著曹公詆譭小婿,小婿也知道原因。”陶應又誠懇的說道:“是人都會貪生怕死,小婿當年在徐州城下為了活命,也曾向曹公屈膝求饒,磕頭乞求曹公不要殺害小婿,所以小婿不會怪你。”

呂溫侯低下了腦袋,臉上也有些發燒。陶應則又大聲說道:“不過,岳父大人也大可不必擔心,正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過去是我的岳丈,現在是你的岳父,既然你現在不幸被曹公俘虜,小婿自然也要設法救你回來!”

說罷,陶應又轉向了稍遠處的曹老大,大聲說道:“叔父大人,當年在汝南,小侄用陳國郡和你做了一筆交易,換回了許褚許仲康將軍的性命!今天,我們再做一筆交易如何?我再拿一塊土地,換回我的岳父大人呂溫侯!”

“小子,你又來這套?!”曹老大差點沒把鼻子氣歪了。

“妹夫,你瘋了?”袁三公子驚叫起來,“拿一塊土地,換回呂布匹夫?你知不知道董卓丁原的教訓?”

聽到董卓和丁原的名字,咱們的呂溫侯臉皮再厚,此刻也不由身體一震,恨不得找一條地縫鑽進去。咱們的陶副主任則義正言辭的大聲答道:“多謝兄長提醒,小弟沒瘋,小弟也沒有忘記董卓和丁原的教訓,事實上,之前我與呂溫侯結盟期間,我這位岳父大人也幾次三番想要我的性命,想搶我的徐州五郡!可是……。”

“可是!”說到這,陶副主任終於第一次在曹老大面前,喊出了一句無比刺激曹老大神經和理智的話,揮舞著手臂瘋狂吼道:“寧教天下人負我,休教我負天下人!不管呂溫侯害過我幾次,將來還想不想殺我,想不想搶我的徐州五郡,我身為人婿,就絕不能見死不救!曹公,開口吧,你想要那塊徐州的土地?!”

“啪啪啪啪啪啪!”對呂溫侯最忠心的高順忽然拋下了手中寶劍,雙手鼓起掌來,一邊鼓掌一邊含著眼淚向呂溫侯喊道:“溫侯,你看到了嗎?你現在明白了嗎?為什麼我們的將士,會說什麼都不肯投降曹賊,也為了什麼都願意投降陶使君?!”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陶應後方的徐州將士與原呂布軍將士也拼命的鼓起了手掌,還有人流下了感動的眼淚。甚至就連中立的袁紹軍隊伍中,也響起了無數的熱烈掌聲,而袁三公子也很會搶風頭,扯著嗓子大喊道:“妹夫,把我妹妹嫁給你,我放心!我妹妹終身有靠了!”

結果還是一樣,袁三公子這句搶風頭的話,也博得無數的掌聲與喝彩。曹軍隊伍則在這如雷的掌聲與歡呼聲中士氣低落,曹老大本人臉色鐵青發白,呂溫侯則更進一步的無地自容,羞愧得恨不得立即死去。

如雷掌聲中,陶應又轉向了曹老大,喝道:“曹公,不要演戲了,也不要再利用我岳父的最後價值了。我知道,你不會放過我的岳父,就算把他招降回去,也遲早會把他處死!用不著那麼浪費,開口吧,要那一塊土地,不管那一塊土地,我們都可以談!我陶應是否一諾千金,你比誰都清楚!”

“啊……不等曹老大開口怒罵,位居三軍正中的呂溫侯突然想發了瘋一樣的狂吼起來,神力到處,四個按住他的曹軍士兵都被甩開,緊接著,呂溫侯發步衝向曹老大,血紅著眼睛狂吼,“賢婿,照顧好我的女兒!曹賊,吾要與你同歸於盡!”

吼叫著,雙手被捆在後面的呂溫侯和身跳起,用身體和腦袋撞向騎在戰馬上的曹老大,曹老大心驚膽戰中滾下戰馬躲避時,無數弓箭與刺槍已經扎到了呂溫侯的身上,可憐的呂溫侯身在半空無法躲避,身上四肢接連中箭中槍,最後還被好幾支長槍刺穿胸膛,架在空中…………

“吾乃呂布,呂奉先!吾!頂天立地!不需要任何同情!也不要……,施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