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鐺鐺鐺!”徐州軍隊的反應很快,發現情況不妙立即敲響鳴金銅鑼,將領回馬,士兵轉身,爭先恐後的向城門處奔逃,還好此時徐州軍隊入城的將士不多,很快就大半撤出了北門。見此情景,暗叫蒼天不佑的劉偕不及與劉曄商議,直接就大吼道:“點號炮,總攻!”

“嘭!”隨著北門城樓上一聲號炮炸響,合肥城中立時金鼓齊鳴,喊殺聲如江翻海沸,埋伏在街道之中的袁術軍吶喊殺出,鄧當掉頭殺回,分別埋伏在合肥東門與西門的劉威與惠乘二將也立即開啟城門,各率一軍出城,一左一右向合肥北門包抄殺來,徐州軍隊則一片大亂,爭先恐後的向北逃命。

徐州軍隊想跑也沒那麼容易了,準備充足的袁術軍各支隊伍早就憋足了勁要一雪前恥。此刻雖然把徐州軍隊甕中捉鱉的希望落空,可是看到這幾日來囂張跋扈的徐州軍隊狼狽敗逃。不管是與徐州軍隊有隻血海深仇的鄧當、呂蒙,還是左右殺來的劉威、惠乘。都是打了雞血一樣的率軍緊追不捨,甚至還喊出了驚天動地的‘活捉陶應’口號聲——天地良心,這麼狂妄的口號可是連曹老大的隊伍都還沒喊過啊。

眼看自家隊伍緊追著徐州軍隊不放,功敗垂成的劉偕自然也要親自領兵追殺,劉曄卻一把拉住他,勸說道:“二將軍。合肥乃我軍糧倉立足地,萬萬不可輕離,將軍還是留在城中慎守為上。”

“陶應奸賊兵敗如山倒,戰機難得不可錯過。先生留下守城,我去追殺。”劉偕這次沒再聽劉曄的勸說,匆匆把守城任務暫時移交給了劉曄,自領主力出城追殺,留下劉曄在城牆上跺腳嘆息,“貪功冒進,必取大禍!”

劉曄的烏鴉嘴這一次似乎沒有應驗,見合肥城中伏兵傾巢殺來,陶應親自率領的徐州軍隊士氣徹底崩潰,根本無心回身死戰。一個勁的只是向著大營來路逃命,後面的劉偕叔侄與鄧當、惠乘等將則緊追不捨,下定決心要追殺到底,利用徐州敗兵沖垮徐州軍隊的自家大營。黑夜之中,兩支不共戴天的軍隊你逃我追,喊殺震天,喧譁無比,同時火把繚亂,也混亂無比。

兩軍一起狂奔之下。十幾裡的路程幾乎是轉眼走完,眼看徐州大營近在咫尺,袁術軍上上下下自然都是欣喜萬分,可就在這時候,徐州大營中忽然也是一聲炮響,大營兩側同時火光沖天,兩支徐州軍隊左右殺來,左面的徐州軍隊之中,為首一將既高又胖,手提大刀狂笑吼道:“劉偕匹夫,就憑你的雕蟲小計,也想瞞過我家主公的眼睛?許褚在此恭候多時了!”

“我們中計了!快撤!快撤!”見徐州伏兵兩旁殺出,劉偕當然是嚇得魂飛魄散,大吼大叫命令撤退時,許褚早已挺刀徑直殺來,惠乘上前迎住,卻戰不三合就被許褚一刀斬於馬下。從右面殺出的徐州大將陳到躍馬挺槍,頃刻間連刺袁術軍三將落馬,率領伏兵與許褚左右夾擊,還有之前始終逃命的徐州軍隊也掉頭殺回,三軍合力圍毆之下,袁術軍徹底大敗,黑夜慌亂中自相踐踏,死者無數,劉偕、劉威和鄧當等袁術軍將領則個個心驚膽裂,一個勁的只是奪路狂奔,根本無力約束隊伍有序撤退。

奪路狂奔也沒有多少用,陶副主任的歹毒也遠在劉偕等人的想象之上,袁術軍逃了還不到五里,來路上早已有一支徐州軍佇列陣攔住,為首大將挺槍大笑,“劉偕匹夫,幷州侯成在此,還不快快下馬受降?”

“衝!衝出去!”劉偕絕望的大喊起來,“前有攔路,後有追兵,若不死戰,我等具葬身於此矣!”

“擋我者死!”為了活命和鼓舞士氣,這一次劉偕的侄子劉威衝到了最前面,挺槍奮力來戰侯成,可惜侯成在鬥將雖然只能勉強擠進準一流,可憐的劉威少將軍卻連三流都排不上,與侯成戰不數合,手中長槍就被侯成挑飛,驚叫著想要轉身逃命時,侯成卻掉轉槍來一槍桿砸在劉威腦袋上,把劉威砸昏落馬,徐州士兵蜂擁上前,將劉威生擒過來,劉威身後的袁術軍士兵則四散而逃,全無一人敢上來死戰營救。

惠乘被殺,劉威被擒,最得力的兩員助手先後喪失,平時也就領兵欺負一下山賊土匪和地方私兵的劉偕就是有通天徹地之能,這一次也休想再鹹魚翻身反敗為勝了,麾下隊伍被四支徐州軍隊圍著往死裡狠揍,砍瓜切菜一樣的肆意屠殺,左衝右突不得活路,身邊能夠指揮計程車兵還越來越少,絕望之下,劉偕橫刀就要自刎,幸得鄧當死死拉住,紅著眼睛大吼道:“二將軍,我們還有希望,末將願死戰保你突圍!”

“衝不出去了!”劉偕大哭說道:“鄧當,你走吧,如果你能活著衝出包圍,請告訴兄長,我這個兄弟對不起他!”

“末將不走!”鄧當紅著眼睛大吼道:“請將軍放心,末將絕不會棄你而走,末將本是烏程侯舊部,主公誤中陶賊奸計清除軍中烏程侯舊部時,是將軍兄弟保了末將,此恩此情,末將就是粉身碎骨也難保萬一!就算是死,末將也要死在你的身邊!”

“二將軍,請換衣服。”今年剛滿十七的呂蒙拿來一件從戰死士兵身上剝來的衣服,硬塞進劉偕手裡,又道:“將軍,如果小人所料不差,陶賊軍隊死命阻攔你突圍,肯定是因為你的戰馬和你的盔甲,換上士兵衣服下馬步行突圍,黑夜中肯定能衝出去。”

見鄧當與呂蒙郎舅如此誠懇,劉偕一咬牙還是放下了刀,下馬匆忙換了士兵衣服,然後在鄧當、呂蒙二將的保護下步行突圍,而事實也證明呂蒙的分析無差,穿著普通士兵的衣服步行突圍之後,徐州軍隊黑夜中辨別不出劉偕的身份,果然不再全力阻攔劉偕等人突圍,又得鄧當和呂蒙兩員猛將奮力死戰,所以到了天色微明之時,劉偕一行二十餘人終於還是突出了重圍,往無人處迂迴逃向合肥城。

劉偕倒是靠著鄧當和呂蒙的保護僥倖逃出生天了,可是出城作戰的一萬八千多袁術軍卻倒足了大黴了,既沒有人統一指揮,又被戰鬥力大漲的徐州軍隊四面包圍,直被殺得是屍橫遍野,血流滿渠,死者降者不計其數,即便是在平原之上作戰,能夠活著衝出徐州軍隊包圍圈的隊伍也不到兩千人。而這些敗兵敗將僥倖衝出包圍後也並不意味著就此安全,戰場的外圍還有著機動力君子軍補漏揀遺,數之不盡的將領士兵逃命途中喪生在君子軍箭雨之下,也有數之不盡的將領士兵懼怕君子軍的弓箭,突圍之後仍然跪地投降。

當然了,徐州軍隊這邊也不是事事順利,至少乘虛偷襲合肥城的高順就在合肥城下吃了虧,幾次攻城都被劉曄組織的合肥守軍殺退,即便出動徐州的步兵王牌陷陣營也衝不上合肥城牆。被迫無奈之下,高順只得暫時放棄攻城,一邊指揮隊伍攔截袁術軍的城外敗兵,一邊派出信使向陶應請罪和請援,請示是否繼續強攻合肥城?而聽完高順信使的稟奏後,陶應只略一思索,馬上就吩咐道:“叫高順放棄攻打合肥城,打完了野戰就全軍收兵回營,準備回援曲陽。”

“主公,敵人士氣已沮,就此放棄攻打合肥,是否太可惜了?”陳應小心翼翼的問道。

“是可惜,但是沒辦法。”陶應無奈的答道:“合肥是淮南重鎮,城高壕深極難攻取,即便出動霹靂車也很難立即拿下,我們的後方曲陽又有很大危險,所以打合肥的戰事只能是緩一緩了。”

“曲陽有很大危險?”陳應一楞,疑惑問道:“主公,軍師並沒有又派信使前來告急啊?”

“子敬是沒有遣使告急,但這並不代表曲陽就一定沒有告急。”陶應答道:“我太瞭解大耳賊了,為了讓袁術更加信任他,也給他更多的錢糧支援和地盤立足,他就是拿屍體堆,也肯定要在曲陽城下堆起可以上城的屍山!曲陽的護城河,這個時候怕是都已經被大耳賊士兵的屍體填平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