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答應攻下徐州就歸還兗州三郡,更不可能。”荀攸給叔父幫腔道:“呂布乃無義無信之人,他若是攻下徐州,必然又要貪圖兗州,絕不會歸還兗州三郡。他若攻不下徐州,無處容身,也更不會歸還兗州三郡!而明公若是將兗州三郡暫時借給呂布立足,我軍既失去南下道路,又得在兗州留駐大量兵力防範呂布豺狼,力量繼續被呂布牽制,談何開疆拓土,與本初公聯手征討天下反逆諸侯?”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呂布乃豺狼之性,主公若是失此良機,今後恐永無寧日矣,望主公慎重三思!”其他的曹老大走狗也是異口同聲的反對——由此可見,呂溫侯的做人之失敗,確實要勝過偽君子女婿不少。

曹老大緩緩點頭,稍微盤算後,曹老大又道:“若如此可行否?吾先假意答應呂布求和,待到呂布與陶應小賊戰事展開,吾再突出奇兵,去將呂布與陶應小賊一網打盡?”

“主公,此事太過弄險,怕是不妥。”郭嘉咳嗽著說道:“呂布反覆無常,陶應小賊奸詐過人,見勢不妙,二賊怕是又會互相勾結,聯手對抗我軍,若如此,兗州三郡定然更難復矣。”

考慮到呂溫侯翻臉比翻書還快的極品性格,又考慮到陶應的奸詐無恥加虛偽,曹老大終於還是放棄了這個如意算盤,一咬牙說道:“諸公言之有理,呂布奸賊不除,吾不得安寧,必須抓住這個天賜良機,先除呂布,再破陶應!”

“明公之言,正合各個擊破的兵家至理。”大帳中唯一始終沒有說話的劉皇叔終於開口,平靜而又堅定的說道:“呂布,陶應,都是反覆無常的宵小奸賊,陡然能翻臉,也陡然能複合。明公須抓住這個天賜良機,乘呂布陡失強援軍心不穩,立即出手一戰破敵,讓呂布無法反覆,也讓陶應小賊救無可救。破了呂布,徐州明公也是唾手可得。”

曹老大欣賞的看了劉皇叔一眼,微笑說道:“玄德公之見,正合吾意。文若先生,替吾去見呂布使者王楷,就說吾答應呂布的求和,條件是呂布拿下徐州一郡之後,必須立即歸還吾的兗州三郡!”

“明公!”差不多所有人的話都被曹老大的話嚇得跳了起來。

“急什麼?吾還沒有說完。”曹老大猙獰一笑,又道:“呂布知吾許和。今夜定然疏於防備,今夜三更,劫營破賊!”

所有人又都鬆了口氣,然後一起面露獰笑,連贊曹老大英明過人、信義無雙、心慈手軟、菩薩心腸和呂溫侯、陶副主任有得一比,曹老大則又轉向了劉皇叔,微笑說道:“玄德公。呂布英勇無雙,非常人可敵,今天夜裡。可就要拜託玄德公再來一次三英戰呂布了。”

“明公寬心,包在桃園兄弟身上。”劉皇叔嘴上笑吟吟的答應,心裡則破口大罵。“奸賊,你麾下的猛將難道不能一起上?和呂布那樣的絕世猛將對陣,我們三兄弟稍有閃失就可能喪命,白白便宜你這個奸賊!奸賊,就衝你這份奸詐,將來我也一定要把你取而代之!”

“很好,那今天晚上就拜託玄德公做劫營先鋒了。”曹老大得意大笑,立即調兵遣將,安排軍隊暗中做好劫營準備不提。

曹老大的亂世之奸雄美名還真不是白叫的,王楷把曹老大的答覆帶回呂布軍大營後。不僅呂溫侯大喜過望,就連陳宮都信以為真,覺得曹老大要不就是在借刀殺人,想讓呂布軍和徐州軍隊打得兩敗俱傷,讓曹老大坐收漁利。要不曹老大就是想玩慢敵之計,先哄著呂溫侯和陶應開打,等機會一到就突出奇兵,把陶應和呂溫侯都一網打盡,所以陳宮倒也沒有提醒呂布小心,只是先任由呂溫侯盡情折騰。自己躲在一邊靜觀其變,等時機成熟再把呂溫侯這匹脫韁的野馬重新拉回來。

郎有情妾有意,曹呂和約當天傍晚就在曹軍大營中正式簽了字,王楷把曹老大簽字的和約帶回呂布軍大營後,緊張了許久的呂溫侯終於鬆了口氣,傳令各營準備第二天撤軍之餘,呂溫侯放心的回了寢帳休息,同樣緊張了許久的呂布軍將士也鬆懈了下來,除了忙碌準備撤軍事宜之外,對正常的巡邏哨探也不再向往常那麼上心,可是就在這時候,呂布軍最大的災難卻降臨了…………

三更時分,摩拳擦掌了許久的曹袁劉三家聯軍忽然傾巢出動,劉關張桃子三兄弟親自率軍擔任先鋒,藉著夜色掩護悄悄摸到呂布軍營寨旁,突發一聲喊一起殺進營中,見人就殺,見帳就燒,呂布軍上上下下無不是措手不及,頓時被衝得大亂,後面的曹操軍和袁紹軍主力精銳也乘勢殺入營中,與劉備軍聯手狠揍呂布軍,可憐的呂溫侯匆匆騎上赤兔馬出來迎戰時,卻一頭撞上了多年前的戰場老冤家桃子三兄弟,被迫再次上演溫侯戰三英。

和五年前一樣,一對一呂溫侯不怕關羽張飛任何一人,但一對二呂布就有些招架不住了,幸得還有一位劉皇叔在旁邊幫倒忙,呂布只要吃緊就馬上挺戟去刺劉皇叔,逼著關羽張飛亡命去救劉皇叔,所以短時間內呂溫侯雖然落了下風,也還勉強支援得住。不過好景不長,隨著典韋、夏侯惇、夏侯淵、于禁、李典和顏良、文丑等一大票猛人源源不絕的湧來,呂溫侯就只能趕快的落荒而逃了,一邊大罵著曹老大的卑鄙無恥,一邊率領敗軍棄營逃命,好不容易從曾經女婿那裡借來的寶貴糧草也顧不得了。

夜戰中,實力強大又準備充足的曹袁聯軍佔據了絕對上風,數十支隊伍在呂布軍大營中來回衝殺,如入無人之境,呂布軍將士雖然驍勇,但苦於準備不足又兵力劣勢,被曹袁聯軍殺得是屍橫遍地,血流成河,陳宮、張遼、郝萌和魏續等呂布軍統兵大將先後棄營而逃,兵權被剝奪的高順和曹性幸虧有陷陣營將士捨命營救,也衝出了被烈火和敵人同時包圍的大營逃命,呂布軍大將成廉、薛蘭和李封等人卻先後死於混戰之中,最慘的是死心塌地跟著呂布的陳留太守張邈之弟張超,他在突圍過程中不幸被曹洪和曹仁兄弟領兵包圍,左衝右突不得生機,身邊計程車兵還越來越少,無奈之下為了不致被擒受辱,只得橫劍自刎而死,但曹老大對張邈兄弟的恨意極深,不僅下令士兵將張超鞭屍洩憤,還把張超的屍體挫骨揚灰,讓張超魂無所居。

是役,駐紮在句陽戰場上的三萬多呂布軍折損超過了兩萬,無數精兵強將葬身沙場,寶貴糧草軍需也丟得精光,呂布軍元氣徹底為之大傷,不僅再沒有力量對曹老大形成威脅,還連自保都大成問題,呂布被逼無奈只得率領敗軍撤回定陶,心狠手辣的曹老大則揮師長驅,一路追殺到了定陶近郊。呂布軍有心憑城死守,曾經被曹軍圍困數月的定陶城卻幾乎已經是一座空城,既無糧草可就,也沒有百姓可以搜刮,同時還有可能被敵人切斷與昌邑的聯絡,呂布只得聽了陳宮建議,又棄了定陶空城撤回山陽,曹袁劉聯軍高歌猛進,繼續追殺不止,擺出要把三姓家奴呂溫侯斬盡殺絕的架勢。

可憐的呂溫侯狼狽不堪的逃回山陽郡治昌邑城時,身邊的殘兵敗將已經不足萬人,而曹袁劉聯軍卻已經逼近到了昌邑五十里內,隨時可能撲上來把昌邑城四面包圍,見形勢危急,連鞋子都跑掉了的陳宮只得趕緊找到呂布,把呂布從嚴氏、魏氏、貂蟬和呂蝶等人包圍中拉出來,焦急說道:“主公,情況危急,敵人一旦四面圍城,就算昌邑城池可以堅守,城中的糧草支撐不了多少時間,主公必須馬上派人向陶應求援,請他率軍來救我等,這樣我軍才有一線生機。”

呂布鐵青著臉不說話,說什麼都不肯向曾經的女婿低頭,陳宮大急,頓足道:“主公,眼下已經不是考慮面子的時候了,陶應是你女婿,你遇危難,向他開口有何不可?退一步海闊天空,暫時向陶應低頭,擺脫了眼下的危急局面,以後什麼事都好說。可要是擺脫不了這個危局,我們可就沒有以後了!”

呂布還是有些拉不下面子,扭頭盤算間,卻見愛女呂蝶正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美目中珠淚盈盈,想哭又不敢哭,呂布心中難得一軟,嘆道:“去求陶應,他能答應麼?不久之前,我可才殺了他的使者。”

陳宮也是呆了一呆,然後又咬牙說道:“無論如何都要試上一試,主公可以告訴陶應,只要他能救出你的這番大難,什麼條件都可以商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