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陣營的將士們,請你們冷靜,聽我一言。”當著兩百陷陣營將士的面,演技派大師級的陶副主任滿臉的神情凝重,向在場的陷陣營將士抱拳行禮,語氣更加沉重的說道:“將士們,事情的經過我已經知道了,是我對不起你們,本來我只是想報答一下你們幫助訓練徐州軍隊的努力,但我沒有想到,竟然有人乘機散播謠言,說我企圖收買你們,讓你們背叛溫侯投靠於我,這才釀成了今天的後果。是我慮事不周,辜負了各位將士,請各位將士務必原諒。”

“陶使君,真有這樣的事?”高順和曹性一起大驚問道。

陶應不答,只是取出了陳宮給自己的書信,交給了高順和曹性,然後才嘆氣說道:“這是陳宮先生的親筆書信,二位將軍請仔細看吧,上面寫得很清楚,二位將軍,是我對不起你們,讓你們無辜被溫侯猜忌啊。”

仔細看了陳宮的親筆信,高順和曹性就什麼都明白了,陳登和魯肅等人再把書信內容大概的向陷陣營將士介紹後,在場的兩百陷陣營將士也全都明白了,然後這些陷陣營將士也全都憤怒了,“主公,我們是那樣的人嗎?陶使君是這樣的人嗎?我們到徐州快已經一個月了,陶使君什麼時候說過一句收買籠絡我們的話?”

“陶使君,小人不回去!小人要跟你走!那怕是隻當一個普通的小卒,小人也要留在徐州!使君你就收下我吧。”

“弟兄們,溫侯無情無義,我們還跟他幹什麼?全部留下來,陶使君肯定不會虧待我們!”

陷陣營將士再一次炸開了鍋,不少陷陣營將士還當場向陶應雙膝跪下,懇求陶應收留,表示自己願意留在徐州。見此情景,許汜當然是面如土色,生怕背上惑亂軍心致眾譁變的黑鍋,曹性板著臉不說話,靜觀其變,高順則是勃然大怒,還要拔刀去砍這些企圖背叛呂布的陷陣營將士,營地中頓時又亂成了一團。

還好,咱們的陶副主任是一位知曉廉恥的道德君子,說什麼都不肯趁火打劫,吞併未來岳父的精兵強將,還親自攙起了一名下跪請求收錄的陷陣營將士,流著眼淚說道:“將軍,你願歸順於我,陶應當然是求之不得。可是……,寧教天下人負我,休教我負天下人,呂溫侯是我岳父,你是我岳父的麾下將士,我把你留在了徐州,把這些英勇將士留在了徐州,天下人會怎麼看我?又會怎麼看你們?”

被陶應親自攙扶那名陷陣營將士也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陶應則又向那些跪下的陷陣營將士說道:“將士們,你們都起來吧,很抱歉,我不能留下你們,我不能讓你們背上貪圖榮華富貴的罵名,我也不願激怒溫侯,導致徐州軍與溫侯軍戰事重開。讓你們與往日的同伴刀槍相見。所以,你們都請起來吧,陶應對不起你們。不能讓你們一個人留下,只能讓你們隨高順、曹性兩位將軍回去……。”

哽咽到這,陶應擦去一把臉上熱淚。又哽咽著大聲說道:“陷陣營的將士們,你們請放心,我已經考慮好了,既然溫侯不許你們把妻室和賞賜帶回徐州,那你們就把你們的妻子留在徐州吧,你們在徐州獲得的賞賜,也可以交給你們的妻子保管,讓她們在徐州為你們買間房子,買幾畝地,給你們造一個家。她們如果懷上了你們的孩子,你們的孩子也可以衣食無憂。將來如果有機會,如果再有緣,你們再回到徐州,你們在徐州……。也可以有一個家……。”

無數的陷陣營將士哭出了聲來,也有無數的陷陣營將士向陶應雙膝跪下,磕頭道謝,陶應抱拳還禮,又轉向許汜、曹性和高順三人說道:“許先生,高將軍。曹將軍,既然溫侯誤會,要你們立即撤回兗州,那陶應也不能強留你們,應只有一個小小的請求,請你們再多住一個晚上,明天早上再走,一來請讓陶應最後款待你們一次,感謝你們在徐州軍隊傾注的心血,二來,讓這些陷陣營的將士,和他們的妻子告別……。”

許汜點頭如雞啄米,高順緩緩點頭,同意陶應的請求,曹性則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卻又強自忍住,只是也點了點頭。陶應含淚道謝,又轉向旁邊的楊宏吩咐道:“仲明,給陷陣營將士安排送行宴的事,我就交給你了,不要花錢糧,一定要盡力讓將士們吃好喝好……。”

“諾,主公請放心。”楊宏答應,還假惺惺的擦了一把眼角,抹去根本不存在的淚水。陶應點頭,吩咐了武將們留下,代表自己參與給陷陣營送行的宴會,然後便不再說話,只是向在場的陷陣營將士抱了抱拳,抹著眼淚就離開了陷陣營的營地,後面的陷陣營將士則跪滿了一地,衝著陶應的背影含淚大喊,“謝陶使君!”

“曹將軍,如果有可能,請一定要回來。”陶基拉住了曹性的手,哽咽著說道:“在下的箭法還是狗屎,如果有機會,請將軍一定要再教教陶基……。”

曹性默默點頭,忽然張臂抱住了陶基,用力搖晃了幾下,沙啞著嗓子說道:“三將軍,如果有機會,我一定再教你弓箭,你是我老曹這輩子最好的徒弟,虛心求教,領悟驚人,又不擺親貴的架子……。”

許褚、陳到和徐盛圍住了高順,陳到說道:“高將軍,你剛來時,陳到坐井觀天,對你頗有不敬之處,但明天你就要走了,我有一句話憋在了心裡許久,今天必須對你說出來——論帶兵和練兵,你比我陳到強一百倍!”

“高將軍,如果再有機會,你可一定要回徐州來。”徐盛拉住了高順的另一隻手,哽咽道:“只有你,才有本事練出真正的步兵!”

高順緩緩點頭,並不說話,眼角卻已經有淚花閃爍,對面許褚則一把按住了高順的雙肩,大聲說道:“高將軍,跟著呂布有什麼出息?留下吧,我把帳前校尉的職位讓給你!你的隊伍才會砍人,不象我的兵,只會殺雞!”

高順苦笑,終於開口,沙啞著說道:“多謝仲康好意,但忠臣不侍二主,溫侯只要還在一天,高順就絕不另投他人。”

許褚點頭,再不說話,只是張臂與高順擁抱在一起,高順也是如此,一起的淚流滿面。

同一時間的陷陣營營地之外,眼睛紅腫的陶副主任已經騎上了自己的戰馬,準備返回徐州城中的刺史府去躲著痛哭,旁邊的楊宏卻湊了上來,小心翼翼的問道:“主公,人才難得,這麼多陷陣營的精兵願意留下,主公你為何不肯接受?只要主公開口,至少一半的陷陣營將士都願意留在徐州為主公效力啊。”

陶應低頭看了楊宏一眼,剛才還盡是悲悽的臉上忽然露出奸笑,低聲說道:“你懂什麼?現在我接受陷陣營的投靠請求,最多隻能留下百把人,可我現在不接受陷陣營將士的投靠請求,把他們放回兗州去,就好象是在春天撒出去了一把種子,等到秋天的時候,我就可以收穫無數的精兵強將了。”

楊宏似懂非懂的點頭,又趕緊大拍馬屁誇讚陶應英明,陶應則懶得和這樣的笨人羅嗦,只是吩咐道:“快去安排送行宴會吧,不需要你留下陷陣營的人,但一定要給我留住陷陣營將士的心。”

楊宏唱諾而去,陶應則轉向旁邊的陳登和魯肅,低聲吩咐道:“元龍,子敬,做好準備,陷陣營一旦離開了徐州,馬上就給我封閉徐州北部邊境,一顆米、一粒糧、一匹布和一斤鐵,都不許再流入兗州!再有,做好和呂布開戰的準備!”

陳登和魯肅奸笑,一起低聲答應,陶應則又突發奇想,問道:“元龍,子敬,你們說,如果我派一個使者去見曹操,就說我聽說他的女兒曹節長得不錯,想把她娶回來做妻子,會不會讓呂溫侯崩潰得更快一些?”

“主公好胃口。”陳登苦笑答道:“就在下所知,曹操的女兒曹節今年好象才三歲,主公是不是太心急了一些?”

“才三歲?我還真不知道,那算了。”陶應臉一紅,難得在心裡罵了一句自己混蛋。

“主公如果想讓溫侯崩潰得更快一些,與曹操聯姻不是好選擇。”魯肅低聲答道:“曹操軍與呂布軍不共戴天,主公這時候與曹操聯姻,又在背後捅溫侯一刀,會不利於主公吞併溫侯的軍力。不過在下認為,袁紹的女兒袁芳是主公的理想選擇,一來年齡合適,二來袁紹與呂布的仇恨不深,溫侯覆滅袁紹只是幫兇,溫侯麾下的精兵強將對他的仇恨不會超過曹操。三來嘛,主公與袁紹聯姻正合遠交近攻的兵家至理,溫侯覆滅之後,可以借袁紹的手牽制曹操。”

“袁芳?不知道長得漂不漂亮?”陶應心裡琢磨,“不過漂亮不漂亮並不十分要緊,為了徐州五郡的萬千百姓,為了大漢天下蒼生,我犧牲一下自己的身子也無其所謂,這個提議值得考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