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臭味相投(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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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梆子敲響的時候,帳外忽然傳來了震天的喊殺聲,開始楊長史還以為是相縣徐州軍出城劫營,可仔細一聽又發現情況大大不對——喊殺聲竟然是從與相縣城池相反的東面傳來的。震驚之下,根本就沒脫衣服鞋子的楊長史趕緊跳下床,衝到帳外一看時,卻見東面火光沖天,一支軍隊打著火把殺進了自軍大營,見人就殺,見帳就燒,黑夜中不知來敵是誰也不知來敵多少,更不沒想到敵人會從東面殺來,袁術軍上下一片大亂,四下奔走,自相踐踏,隱約還能聽到陳紀已死的喊聲。
“敵人援軍劫營?吾也太倒黴了吧?”
剛一抵達相縣戰場就碰上被敵人劫營,倒黴的楊長史真是哭都哭不出來了,不過還好,因為一直沒有睡覺,所以楊長史反應最快,搶在其他人之前衝到馬棚,搶得了一匹戰馬騎上,然後打馬就逃往北面——朋友們沒有看錯,楊長史或許人品那個了一點,但是頭腦絕對不笨,知道敵人援軍從東面來,相縣守軍有可能出城夾擊,自家的大股敗兵也肯定會往南面逃,楊長史自己手無縛雞之力,往東往西是找死,往南跑有可能被自家敗兵活活踩死,更有可能被自家隊伍裡多如牛毛的仇人乘機幹掉,所以只有北面最安全!
混亂中,楊長史看到一支支的徐州軍隊在大營中橫衝直撞,如入無人之境,也看到了陳紀和陳禁兄弟慌慌張張的領兵迎敵,用袖子捂著臉繞過了陳紀兄弟的隊伍後,楊長史又看到了陳紀撞上了一股敵人,被率領那股敵人的大胖子敵將許褚三刀砍死——楊長史雖然沒有參加睢水之戰,但那天許褚是率軍一直衝到了高皇山大營門前的,所以躲在山上瑟瑟發抖的楊長史倒也記住了許褚的模樣。
見此情景,楊長史也終於恍然大悟了,心說陶應小兒原來真沒去東海,不過我和周瑜小兒都沒有猜對,陶應小兒是既沒有去東海,也沒有在竹邑設伏,而是來了這偏師戰場。但此刻也容不得楊長史多想,見陳紀已經被許褚斬首,楊長史更料定今夜袁術軍必然又是一場大敗和慘敗,為了活命,楊長史也更加的亡命北逃,越過了陳紀軍今天才剛剛建好的簡陋寨柵,消失在唯一沒有火光和喊殺聲的北面夜色深處。
楊長史也是在走背字,本來徐州軍隊確實只是東西夾擊,南北都沒有安排軍隊進攻,但偏巧有一支徐州軍隊很少參與近戰消耗,又不想去南面阻攔大股的敵人敗軍,便來到了北面埋伏,捕殺往這邊逃跑的零散袁術軍敗兵——這支軍隊當然就是陶副主任的命根子君子軍的輕騎隊伍了。而楊長史騎著寶貴戰馬往北面跑,自然也就是想不引起君子軍伏兵的注意也不行了。所以楊長史出營逃了還不到三里路,馬上就被一隊君子軍輕騎攔住。
“站住!投降不殺!不準跑!否則放箭了!”看到不知多少的騎兵攔住了自己的去路,驚魂不定的楊長史本來是打算掉頭往其他方向跑,但是聽到‘放箭’兩個字,都已經掉過馬頭的楊長史又馬上勒住戰馬,滾鞍下馬雙膝跪地,拼命磕著頭哭喊道:“軍爺。別放箭,求你們別放箭,我投降。我投降!”
“真投降了?”與楊長史隔著一百多步根本沒把握射中目標的君子軍將士面面相覷,還真是第一次碰到如此貪生怕死的敵人,再策馬衝上來時。又見楊長史穿儒衫戴方巾做文官打扮,倒也個個歡喜萬分,趕緊把楊長史捆了押好,楊長史也不反抗,只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喊,“軍爺,你們千萬不要殺我啊,千萬不要殺我啊,我投降,我真的投降。我不跑也不逃,我投降啊——!”
這時,又有一隊騎兵打著火把過來,在場的君子軍將士紛紛行禮時,一個同樣穿儒衫戴方巾的秀氣年輕男子翻身下馬。走到楊長史面前,楊長史猜到他必然是徐州官員,二話不說就向秀氣年輕人雙膝跪下,拼命的磕頭求饒,“大人,大人。我投降,我投降,求你千萬不要殺我,我叫楊宏字仲明,今年三十八歲,有一妻兩妾三個兒子,在袁術老匹夫麾下擔任長史一職,這一次袁術老匹夫北侵徐州,在下是堅決反對的,都是那周瑜小兒在袁術匹夫面前挑唆,袁術匹夫才沒有聽在下的諫言!在下對陶使君,是充滿敬畏的啊!”
“你認識周瑜?”那秀氣年輕人很驚訝的問道。
“認識,認識。”楊長史點頭如雞啄米。
“那你與他關係如何?”秀氣年輕人有些興奮的問道。
“這個……。”楊長史不敢隨便回答,反過來試探著問道:“敢問這位大人,與周公瑾是什麼關係?”
“朋友,老朋友了。”秀氣年輕人微笑答道。
“在下認識周瑜!”楊長史趕緊飛快答道:“在下與周公瑾不僅認識,還是親如兄弟的生死之交,公瑾羽扇綸巾,風姿英發,心胸廣闊,英氣逼人,文武雙全,謀略過人,在下與他關係親密,情同手足——所以大人你千萬不要殺我啊!”
“操你孃的!”秀氣年輕人身後的另一個年輕人暴跳如雷了,大吼道:“二哥,把周瑜小兒的這個手足兄弟交給我,我保證讓他後悔生在這個世上,看他周瑜小兒還敢不敢再陰魂不散的和我們徐州做對!”
“啊!”楊長史嚇了一大跳,趕緊改口說道:“大人,請你聽在下把話說完,在下雖然與那周瑜小賊熟識,但實際上早就把他恨之入骨了,那周瑜小賊貌醜如豬,心胸狹窄,歹毒無恥,虛偽奸詐,人面獸心,清瘦不如!在下與周瑜小賊關係親密,也不過是想找到他的罪證,揭露他的虛偽面目!”
說著,楊長史又是拼命的磕頭,帶著哭腔喊道:“而且那周瑜小賊最恨在下,把在下視為生死仇寇,這一次在下到相縣監軍,也不過是想借陳紀小兒的手把在下除掉,因為在下不僅與那周瑜奸賊不共戴天,還和陳紀小兒勢同水火,這一點,袁術老匹夫麾下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證!大人如果不信,可以馬上抓一個俘虜問一問,在下楊宏是否與那陳紀小兒有仇,在下不敢說謊啊。”
“匹夫,你與那周瑜小兒到底是什麼關係?”另一個年輕人憤怒了,質問道:“怎麼一會和他親如手足?一會又和他不共戴天?”
“大人,在下是順著你們的話說啊。”楊長史哭喪著臉,難得說了一段大實話,“但在下可以對天發誓,在下真的與那周瑜奸賊不共戴天,這一次袁術匹夫派在下到相縣監軍,也是周瑜小兒借刀殺人,想借陳紀的手除掉在下啊。”
“你為了什麼和周瑜小兒結仇?”之前的秀氣年輕人好奇問道。
“這……。”
楊長史有些猶豫,但是被周圍的徐州將士一恐嚇,楊長史還是硬著頭皮說出了自己與周瑜結仇的原因——也就是自己馬屁拍到了馬腿上,差點誤了小袁三公的軍機大事,導致一心想與徐州軍隊的周瑜勃然大怒,與自己反目成仇。而楊長史說完之後,另一個年輕人頓時吐了一口濃痰,向那秀氣年輕人說道:“二哥,這樣的無恥小人,留他做甚,殺掉算了。”
“不要啊!”
楊長史正要慘叫出聲,對面那個秀氣年輕人卻讓楊長史意外萬分的搖頭,還說出了一番讓楊長史驚喜萬分的話來——那秀氣年輕人微笑說道:“不,不能殺,這位楊大人我很喜歡,留下了。來人,給楊大人鬆綁,帶到後方去好生款待,用最好的酒肉款待。”
“諾。”周圍的徐州將士答應,楊長史卻是又驚又喜,趕緊向那秀氣年輕人連連磕頭,沒口子的道謝,又滿臉諂媚的問道:“敢問這位大人姓甚名誰?為報大人的大恩大德,在下願隨大人去見陶應陶使君,把知道的袁術軍機向陶使君傾囊相告,幫助大人向陶使君請功。”
“不用了。”秀氣年輕人笑笑,又親手來攙楊長史,微笑說道:“我就是陶應,長史大人快快請起,不必多禮了。”
“你就是陶使君?!在下剛才就說嘛,使君你如此英明神武,玉樹臨風,風度翩翩,器宇不凡,定然不是常人!楊宏久仰使君大名,如雷貫耳,對使君早就是敬仰之至,今日得見使君尊容,在下死而無憾矣!真是五嶽之重,不及在下對使君的敬重之萬一!泰山之高,不及使君的崇高!滄海雖深,不及在下對使軍的崇敬之深————!”
“長史大人太過獎了,其實在下對長史大人才是久仰大名,只恨未得謀面,今日得見長史大人,陶應三生有幸矣。在下對大人的景仰,也好比那滔滔江水,連綿不絕,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長史大人快請起,走,我們一起到後方喝酒去,在下今天一定要與長史大人不醉不歸,長史大人的高才,應今天也一定要盡情領教…………。”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