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呂溫侯攪局(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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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副主任在豫州腹地黑吃黑找黃巾賊麻煩的同時,他的老巢徐州境內仍然是風起雲湧,還有他的北面強敵們也都沒有閒著,彼此之間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一邊互相熱情的伸出象徵友誼的大手,一邊在盤算著如何把對方連肉帶骨頭地吃掉。為了不讓大家對這些情況一無所知,現在順便大概介紹一下這些情況。
剛一開始,當然是劉備派簡雍為使,到山陽郡拜見呂布呂溫侯,藉口抵禦曹軍南犯,請求與呂溫侯結盟抗曹,並且還主動許諾增援給呂溫侯軍糧一萬斛,呂布與劉備暫時還沒有絲毫利益衝突,又正被糧荒困擾,天下突然掉下來這麼一個大餡餅,呂溫侯當然是喜出望外,不僅一口答應了劉備的求盟,還派部下許汜為使,與簡雍同回小沛向劉備道謝,順便看看能不能多弄一點糧食。
許汜代表呂布來到小沛後,劉備以禮相待,又遵守諾言拿出一萬斛糧食交給許汜,許汜大喜之餘自然少不得開口道謝,又試探著向劉備借糧。咱們大仁大義的劉皇叔當然不會拒絕盟友的請求——立即建議呂布遣使向陶謙父子求盟,向陶謙父子借糧渡荒!至於咱們大仁大義的劉皇叔,不好意思,劉皇叔這個時候只有小沛一城,糧草軍需全靠向陶謙父子乞討,所以就實在拿不出來了。
許汜把訊息帶回距離小沛二百五十里外的山陽郡昌邑城,覺得自己對陶謙父子有恩的呂溫侯當然動心。陳宮也覺得這是一個值得一試的好主意,開口贊同,呂溫侯馬上又派許汜和王楷二人南下徐州,攜書來見陶謙父子,請求與陶謙父子結盟抗曹,並且求借軍糧二十萬斛——呂溫侯的胃口可是出了名的不小。
緊接著,許汜王楷抵達徐州。提出結盟與借糧之事,留守徐州的陳登和陶商早有準備,立即依計而行。除了盛情款待呂布軍二使之外,先是領許汜和王楷拜見病得已經不能下床的陶謙,讓許王二人親眼看到陶謙現在已經不能理事。然後又告訴許汜和王楷二人,就說陶謙現在已經把州事交給陶應代理,現在陶應不在徐州,領兵去了豫州討賊,所以締盟與借糧之事,必須要等陶應回來拿主意。
說完了這番話,做為陶謙長子的陶商又告訴許王二人,說自己雖然不能做主,但為了報答呂溫侯的間接救援之恩,可以先拿一萬斛糧食白送給呂溫侯。不需要償還。陳登也在旁邊幫腔,就說陶應早就對呂溫侯為國除董的義舉欽佩已久,又對呂溫侯上一次的間接救援之恩十分感激,早就有意與呂溫侯交好,所以借糧問題不大。只是借多借少的問題——不過需要等到陶應從豫州戰場回來才能決定。
與此同時,擅長搞人際關係的陳登還拿出金銀珠寶厚賄許汜與王楷,許王二人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又不是完全的白跑一趟,自然也就高高興興的帶著禮物與一萬斛糧食返回山陽,向呂溫侯交令以及轉達陳登、陶商的言語。留下做夢都在盼望陶呂翻臉的劉皇叔在小沛目瞪口呆。破口大罵陶應小兒奸詐無恥,又輕而易舉的化解了自己苦心佈置的妙計。
事情到了這一步,本來一切都已在陶副主任的掌握之中,但是很可惜,不管是劉皇叔,還是陶副主任,都在自己的算計中漏算了一點——準確來說,是漏算了一個人!
“原來如此,沒關係,等幾天就等幾天,你們也不算白跑一趟,下去休息吧。”
聽完許汜與王楷的奏報,又看到許汜和王楷帶來的一萬斛糧食與貴重禮物,還有聽到徐州文武對自己的善意的尊敬,自尊心得到極大滿足的呂溫侯笑容滿面,先是揮手讓許汜和王楷下去休息,然後又哈哈大笑道:“想不到陶謙父子如此通情達理,有恩必報,好,好!等陶應公子回到徐州,再從他那裡借來十幾二十萬斛的軍糧,我們也就可以一鼓作氣的拿下兗州了。”
“是嗎?”陳宮忽然冷笑起來,向呂布拱手說道:“主公,恐怕你高興得太早了,以在下之見,恐怕就算陶應公子回到徐州,溫侯也得不到一斛糧食了,這一萬斛糧食,已經是陶謙父子打發乞丐的最大限度了。”
“公臺何出此言?”呂布驚訝問道。
“主公,恕在下直言,此事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局。”陳宮冷笑說道:“之前劉備求盟獻糧,其意根本就不在曹操,而在徐州!因為劉備十分清楚我軍缺糧的狀況,區區一萬斛糧食對主公來說根本於事無補,主公還需要更多的糧食,然後乘機唆使主公你向陶謙父子求盟借糧,若陶謙父子答應我軍求糧,必不堪重負,若陶謙父子不允,劉備奸賊必然唆使主公攻打徐州,加入徐州戰場攪局,劉備乘機混水摸魚,達成他吞併徐州的夙願!”
“公臺,你為何如此中傷玄德?”呂布大驚問道:“玄德主動賙濟我軍糧草,又勸我向陶謙父子借糧,都是出自一片好意,公臺為何說玄德只是為了吞併徐州?”
“難道不是嗎?”陳宮笑得更是陰冷,說道:“劉備素有大志,客居徐州之後,每每濫施恩德,收買人心,其意早在反客為主,吞併徐州五郡!而陶謙父子對此也早有警覺,這次陶應西征,臧霸立即率軍駐紮留縣,擺明了就是不信任劉備,怕劉備乘虛而入,武力奪取徐州!而劉備實力不足,又沒有開戰藉口,便想出了這招借刀殺人的毒計,假意向我軍求盟,乘機把主公你拉進徐州戰場,為的就是以主公為刀,去殺他的敵人陶謙父子,他乘機從中漁利,吞併徐州!”
呂布先是張口結舌。然後才跳起來一腳踢翻面前案几,大吼道:“大耳奸賊,竟敢如此愚弄於我!我誓殺汝!”
“主公,愚弄你不只是劉備一人,還有陶謙父子,這對父子也是一對奸賊!”陳宮冷笑說道:“陶謙雖然重病,但完全可以做主與我軍結盟。也可以做主借糧,但他為什麼要藉口州事已交陶應署理?又為什麼要拿一萬斛糧食賑濟我軍?”
“為什麼?”呂布鐵青著臉喝道。
陳宮一笑,答道:“因為陶謙非常清楚。如果答應了我軍求盟借糧,他的錢糧必然不堪重負,可如果拒絕了主公你的請求。就有可能導致主公你出兵報復,再加上他有劉備這個內憂,後果必然難以設想。所以陶謙才找出這麼一個藉口,不答應也不拒絕,又拿一萬斛糧食打發我們,暫時穩住主公,拖住時間,待到我軍與曹賊戰事重開,那就不是他們父子要主公你的臉色了,是主公你必須看他們父子的臉色了。”
“奸賊!奸賊!都是奸賊!”接連被耍的呂溫侯勃然大怒。大聲吼道:“既然他陶謙父子敢把我這個救命恩人當乞丐打發,那我也不向這對父子乞討了!左右現在缺糧,我當親率大軍南下,先伐劉備,再伐陶謙。拿下徐州五郡就食!”
“主公,且慢!”陳宮也趕緊開口阻止,又站起身來,硬把呂布按回座位上,和顏悅色的說道:“主公且請息怒,聽某一言。其實早在劉備遣使求盟之時,在下就已經看穿了劉備奸賊的借刀殺人詭計,只是覺得主公也可以藉此機會從中漁利,這才故意沒有說破,怕的就是主公你沉不住氣,錯過了這個難得良機。”
“公臺,你早已識破了此計?”呂布大怒問道,見陳宮微笑點頭,呂布不由更是大怒,喝問道:“那你為何不早早說破?要讓我受這些奸賊愚弄?難道你不知道,我最恨有人騙我!”
“主公息怒,陳宮知罪。”陳宮告罪,又微笑著說道:“況且,如果在下說破此計,情況豈不是更糟?又上那裡有這兩萬斛糧食,緩解我軍的燃眉之急?主公請想想,如果當時就揭穿了劉備奸賊,劉備會老實交出一萬斛糧食?陶謙父子又會不會獻出一萬斛糧食?”
“這倒也是。”呂布仔細一想,頓時對陳宮的氣也就消了,然後又咬牙切齒的大罵,“劉備奸賊,陶謙奸賊,竟然敢如此愚弄於我,不砍下你們首級,難消我心頭之恨!”
“主公所言極是,劉備與陶謙父子輪番愚弄我軍,確實可惡,不過主公也不能衝動行事。”陳宮象哄小孩子一樣,好說歹說好不容易才把呂布重新按住,又和顏悅色的說道:“主公,眼下我軍生死大敵乃是曹操奸賊,若主公衝動行事,貿然出兵南下,曹賊必然提兵來犯,屆時主公一旦攻不下徐州,兗州又失,我等便再無容身之地。況且我軍早已斷糧,全靠劫掠養軍,攻打徐州糧草不足,若在徐州堅城之下遷延時日,糧草耗盡,那我軍也就大事去矣。”
“那也不能就這麼算了!”呂布憤怒叫嚷道:“陶謙老兒恩將仇報,劉備奸賊煽風點火,愚弄我軍,不殺二賊,我難洩心頭之恨!”
“仇,當然要報,但報仇也不一定要主公親自動手!”陳宮微笑說道:“在下之所以一直隱忍不發,就是為了藉機摸清楚徐州情況,還有陶劉二賊之間的情況,找機會將計就計,為主公謀取更多利益。現在我已經思得一計,可使陶劉二賊反受其禍,主公坐收漁利。”
“哦,還有這事?”呂布的炮仗脾氣和不聽人勸的脾氣那是天下聞名了的,但惟獨陳宮的話呂布還能聽進幾句去,所以呂布趕緊拉著陳宮的袖子問道:“公臺有何妙計?快快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