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一波又起(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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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少圍多?在運動戰中以現有兵力佈置埋伏?”章誑和徐州眾將面面相覷,全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少量兵力怎麼包圍有著數量優勢的敵人?生死相搏的戰場上,又如何以現有兵力佈置埋伏?世上有如此不合常理的事嗎?
君子軍的基本戰術已經暴露,為了讓徐州眾將心服口服,也為了不再讓章誑等人好心辦錯事,陶應這次不再藏私,破天荒的允許陶基向章誑等人講解君子軍的戰術精髓,而當陶基眉飛色舞的說完昨天的戰鬥經過後,章誑等徐州將領也徹底呆住了。許久後,章誑忽然又向陶應單膝跪下,抱拳激動說道:“公子,末將這一次是真的知罪了。公子天縱奇才,末將心服口服!”
“老將軍快請起,快請起。”陶應趕緊又攙起章誑,謙虛道:“老將軍過獎了,陶應生性愚鈍,那敢稱天縱奇才?”
“公子休要過謙。”章誑趕緊搖頭,誠懇的說道:“末將也算是久經沙場了,但公子這樣的騎兵戰術,末將不要說從沒見過,就是聽都沒有聽說過!依末將之見,如此神妙的騎兵戰術,恐怕就是曹賊的虎豹騎、公孫瓚的白馬義從,也望塵莫及。”
“一千年後才出現的戰術,你要是聽說過那才叫怪了。”陶應心中得意嘀咕,嘴上則連連謙虛,又說道:“老將軍,其他的話慢慢再說,我們還是抓緊時間南下,乘著笮融狗賊已經被晚輩斬首,廣陵叛軍群蟲無首,一鼓作氣拿下廣陵,光復這座徐州重鎮。”
“諾!”章誑帶頭抱拳答應,餘下的徐州眾將也一起抱拳,整齊答道:“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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笮融叛軍的凝聚力,其實比陶應估計的還要爛上好幾倍,當徐州的平叛大軍兵臨廣陵城下時,廣陵城裡的叛軍早已逃去了大半,僅剩的一千多叛軍也沒有負隅頑抗,直接就開啟了城門投降,錢糧重鎮廣陵城也終於回到了徐州軍隊手中——當然了,曾經比下邳更加重要富庶的廣陵城,現在已經被笮融叛軍折騰得元氣大傷,短時間已經難顯昔日輝煌,不過蚊子螞蚱也是肉,時間又恰逢秋收結束,陶應率領的平叛大軍始終還是繳獲一批笮融叛軍留下了錢糧,對於整體元氣大傷的徐州軍隊來說,也算是不無小補。
緊接著,陶應在廣陵城中張榜安民的同時,又分兵去攻取江都和海陵二城,然而大軍剛剛出發,江都和海陵的縣官就已經主動送來了降表,原來他們已經在趙昱舊部的支援下趕走了盤踞城中的笮融叛軍,將功贖罪替陶應收復了江都、海陵兩個縣城,同時還保住了江都港的部分水師戰船。陶應雖然鬱悶回回炮無處實驗,但也很滿意趙昱舊部人心思歸,很大度的接受了這些被迫從叛的徐州舊軍。
與此同時,君子軍初次會戰的傷亡數字與殺敵數字也終於基本統計完畢,與笮融主力的一場大戰,君子軍陣亡不到三十人,傷五十餘人,直接殺敵斬首超過兩千,不包括章誑軍抓到的俘虜單獨俘敵近千人,繳獲戰馬一千一百餘匹,傷馬超過五百匹,錢糧輜重無數。
面對如此恐怖的傷亡比,章誑等徐州將領只有瞠目結舌驚歎連連的份,林清小丫頭也不斷撒嬌,哀求陶應讓她重回君子軍,陶基更是興奮得鼻孔幾乎朝天,得意志滿之至。然而誰也沒有想到的是,陶應看完統計上來的戰報後,不僅沒有喜形於色,還當著章誑等人的面,衝著以陶基為首的君子軍諸將大發雷霆,毫不客氣的呵斥道:“我一直認為,你們至少已經學到了我的戰術的三成精髓,現在我得承認我錯了,你們最多隻學到了兩成半!也就是隻學到了皮毛!”
“公子,你太苛刻了吧?”章誑苦笑說道:“如果這樣的勝利都還不算輝煌,那末將們真的是應該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二哥,我們那裡又不對了?”陶基也滿頭霧水的問道。
“你們算一算弓箭的消耗和殺敵數目!”陶應拍著戰報吼道:“八百君子軍,一場大戰總共射出去四萬六千九百八十二支箭,結果直接死在我們箭下的敵人,總共只有一千三百六十三人,這也就是說,我們平均要消耗三十五支左右的弓箭,才能殺死一個敵人!你們自己說,這樣的弓箭殺敵比,有沒有臉稱得上成功?!”
陶基和年斌等君子軍將領全部啞口無言了,章誑等徐州將領則個個滿頭大汗,這才發現君子軍的弓箭消耗確實太過恐怖,殺敵效率也太過低下,三十五支箭才殺一個敵人,這效率甚至還比不過章誑等人麾下的二流步弓手。
“公子恕罪。”年斌帶頭認罪,老實說道:“其實不用公子教訓,末將和弟兄們也發現這個問題了,第一次打這麼大的仗,個個都很緊張,射得不夠準,浪費了大量弓箭。”
“我也太緊張了。”陶基也服軟道:“現在回憶當時的戰鬥,小弟也發現自己有錯,有不少次拉弓放箭,弓弦沒有完全拉開就放了出去,結果箭頭的力量不夠,沒射到敵人就落了地,浪費了無數寶貴弓箭。”
陶應嘆了口氣,誠懇說道:“三弟,各位將軍,不要怪我苛刻你們,我們的戰術精髓你們都理解,那就是騎射,弓箭沒有足夠的命中力,不能有效殺傷殺死敵人,如何能發揮騎射的威力?這一次會戰,說實話我們是勝之不武,贏在笮融小兒過於輕敵,孤軍追擊過深導致步騎脫節,也勝在敵人雜亂,軍心不齊,笮融狗賊一死就馬上全面崩潰,贏得毫不費力。但是以後呢,以後我們還能有這樣的運氣,遇到如此軟弱如此冒失的敵人?”
說到這,陶應頓了一頓,又鄭重的說道:“我們君子軍的戰術,遲早是要名揚天下的,也遲早是要被敵人研究的,敵人也會想方設法的破解和學習我們的。到了那時候,我們如果還守舊不前,不思進取,躺在僥倖得來的功勞薄上睡大覺,再碰上了把我們研究透徹甚至學習我們的敵人,我們怎麼辦?”
“末將等知罪。”陶基等將心服口服,一起抱拳請罪。
“我沒有責怪你們的意思,只是不想讓你們固步自封。”陶應揮手,吩咐道:“回到營地後,把我的這些話告訴每一個君子軍將士,然後從今天開始,全面加強弓箭訓練,時間不等人,經此一戰,再想指望敵人輕視我們君子軍已經沒多少可能了,留給我們的日常訓練時間,也沒有多少了。”
“諾!”陶基等將一起抱拳答應,紛紛告辭回營組織士兵訓練,章誑等徐州將領則連擦冷汗,慶幸自己們現在還不是陶應嫡系——不然的話,絕對被罵得更慘。
“報——!”陶基等將前腳剛出門,門外忽然奔進一名傳令兵,衝到陶應面前單膝跪下,抱拳奏道:“啟稟公子,門外有一人手持徐州刺史府令牌求見,他自稱是曹宏將軍麾下,從壽春而來,有十萬火急的軍情稟報公子!”
“曹宏的部下?”陶應眉頭一皺——曹宏可是替陶謙掌管細作情報的,他的部下從壽春而來,鐵定是曹宏派到壽春潛伏的徐州細作無疑,現在這個徐州細作既然說有十萬火急的軍情,那就肯定是有天崩地裂的大事發生了!
想到這裡,陶應趕緊下令接見,片刻後,一個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帶著滿身塵土衝了進來,先到陶應面前單膝行禮,又捧上一面證明自己身份的徐州刺史府令牌,沙啞著嗓子說道:“小人陸旭,徐州刺史府帳前校尉曹宏將軍麾下密探,見過公子,這是小人的身份令牌,請公子過目。”
親兵將鐵製令牌捧到陶應面前,陶應檢查無誤,這才向那陸旭說道:“陸軍校請起,來人,給陸軍校看座,奉茶。”
“謝公子。”陸旭道謝,又擦著臉上的汗水說道:“公子,軍情如火,小人必須馬上向你奏報。八月二十五日,自領揚州牧的袁術收到公子你南征廣陵的訊息後,聽取謀士呂範建議,決定出兵八千攻打廣陵,趁火打劫奪佔廣陵重鎮。小人探到這個訊息,立即從壽春乘船南下,想在途中奏報公子,不想公子進兵神速,早已在淮陰渡河,小人害怕北上徐州再折反向南耽誤軍機,便斗膽沒有返回徐州奏報。南下追到了廣陵,直接向公子奏報。”
“多謝陳軍校,你為我爭取了至少五天的寶貴時間,回到徐州之後,我定當稟奏父親,為你請功。”陶應不動聲色,也沒有過於緊張——才只是袁術嘛,他手底下那幫臭鳥蛋爛番薯,陶副主任還真不放在眼裡。
“八千淮南軍?”旁邊的章誑臉色變了,現在徐州軍隊透過收編俘虜,雖然已經把軍隊擴大到了六千以上,但這些新編軍士氣很差,戰鬥力也很弱,如何能對抗八千袁術軍的正規軍?
“陸軍校,袁術何時出兵?主將是誰?”陶應又隨口向陸旭問道。
陸旭的回答讓陶應和章誑同時跳了起來,陸旭答道:“稟公子,袁公路定於八月二十七出兵,主將是昔日的長沙太守孫堅長子孫策,副手是程普、韓當和黃蓋三人,都是孫堅舊部!”
“孫策小兒?”章誑忍不住失聲驚呼道:“他可是袁術小兒麾下數得著的猛將,又是我們徐州軍隊的死對頭,這次可有得惡仗打了!”
“小霸王孫策?程普?韓當?黃蓋?!”這次終於輪到咱們的陶副主任把眼角瞪裂了,咱們陶副主任的腦海裡,也情不自禁的浮現出兩個形象,一個手拿雙短棍的山羊鬍子男,一個手拿大鐵鞭的超級肌肉男——雖然剩下的程普和韓當都是大眾臉醬油男,可是咱們的陶副主任,卻連一個大眾臉和醬油男的位置都混不到啊。
“好嘛。”呆立了半晌,陶應終於苦笑了一聲,“這次樂子大了。”
當然了,如果咱們的陶副主任知道同一時刻在九江郡內發生的事,那麼陶副主任肯定更要喊樂子更大了。
差不多同一時間的九江郡內,袁術軍懷義校尉孫策率領的東征大軍前方道路之上,忽然出現了百餘手拿簡陋武器的民間義勇,列隊攔住策軍去路,為首一人方才十八九歲,長身玉立,眉目俊秀,儀容美麗,朗聲長呼道:“伯符,汝可還記得少年舊友乎?”
孫策拍馬上前,跳下戰馬向那美貌青年奔去,遠遠就張開雙臂高呼道:“公瑾,你可想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