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紈絝子弟初聽這話,覺得新鮮,更覺得新娘子這是自取其辱,便去了妾室房中。

結果第二日醒來,卻得知丫鬟在底下議論,說新娘子不讓姑爺進門,是嫌棄姑爺,不想讓他碰。

紈絝子弟一聽,那還得了?

你是個什麼東西,膽敢嫌棄我?

便去找新娘子質問,問她可有那樣的心思。

姑姑自是搖頭,不等那紈絝子弟得意,緊接著又道:“不是我嫌棄你,是你自己作賤自己,以至讓別人輕賤了你。”

那紈絝子弟不解,說我何曾作賤過我自己,我這小日子過得如此瀟灑,何時作賤過自己?

姑姑便道:“家中貴妻不親近,反而成日抱著賤妾歡好,就比如家中桌上山珍海味你不屑一顧,卻偏要出門去街上撿狗屎吃,你這不是作賤自己是什麼?”

那紈絝子弟一聽,覺得有道理。

妾室再好,也是身份低賤,與我身份不符。

成親當日,竟不抱嬌妻,卻與那狗屎一般的賤妾滾作一團,實是失了理智,愚蠢至極。

第二日,那紈絝子弟便想在正妻房中過夜,結果卻被趕了出來,理由是:相公家中還放著狗屎要吃,那便不要沾染那山珍海味,髒了一桌子好菜。

那紈絝子弟一聽,不對啊,你這意思是,讓我為了你遣散家中妻妾?

你想得倒美。

自是不肯的,甚至覺得對方異想天開。

姑姑也不勉強,自己過自己的小日子。

只是那紈絝子弟娶了如花美眷,羨煞旁人,每每出去尋歡作樂,總有人問他可是嬌妻伺候不周,以至於讓他還得出門打野食。

那模樣,竟是覺得他不得已才出來尋歡作樂一般。

越想越氣。

憑什麼我娶了媳婦兒卻不能睡?分明是有妻子的人,卻日日都要去妾室房中歇息,要麼就是在青樓尋樂,那我娶妻有何意義?

又想到妻子將妾室與青樓女子都比作狗屎,他更覺得膈應,好像自己真的被人往嘴裡塞了一團狗屎一樣,越發不是滋味兒。

漸漸的,他青樓也不逛了,妾室房中也不去了,開始和自己妻子熬。

就是我要睡我媳婦兒,但我也不要遣散家中妾室,我就跟你耗,看誰耗得起。

你是正妻,若無所出,我還能休了你,到時候看誰更丟人。

不得不說這紈絝子弟也是有點腦子的,竟真讓他說通了,得以進入正妻房中。

一夜過後,他是神清氣爽,心滿意足,心說縱是你再強橫,既然嫁給了我,凡事不還是得指望我,以我為天?

正得意的時候,一旁嬌妻卻哭哭啼啼起來。

他問為何,嬌妻只道:“我這一道名貴菜餚,從此便要被你與路邊的狗屎放在一處,同桌而食,你不膈應,我尚且膈應,可悲可嘆。”

紈絝子弟見如此強橫的妻子都被自己弄哭了,此次夫妻之戰便是我贏了,心中更為得意。

但他又覺得妻子的話在理。

對啊,我家桌上擺著滿桌子的山珍海味,我究竟是豬油蒙了心,還是眼屎糊了眼,去撿那路邊的狗屎吃?

嘿,竟當場就遣散了家中妾室,從那之後,也不再逛青樓了,日日抱著家中嬌妻,潔身自好,又在妻子的引導下,靜心苦讀,三年後便一舉奪魁,高中狀元,成為一方美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