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交替之際,最多雨水。

雨後空氣顯得格外清新,雲霧徘徊在寺內,添了一絲朦朧。

江鵲習慣起早來舞刀,不像有半點生分。

幸好普渡慈苑的地界夠大,有足夠的地界夠他發揮。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折來樹枝一根,在江鵲手中輕輕舞動著。

花絮離枝而去,四散開來,如夢似幻。

“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帶著破空嘯響,散開的花絮又隨風舞動,在這罡風之中絞得細碎。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銷愁愁更愁。”

霧氣凝成一條細細的長流,好似游龍纏繞在江鵲身側。

足尖一點,跟著旋升的游龍一道飛起。

“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

刀上流光一閃而逝,落在地上的花絮皆是被一股刀氣帶到當空中去。

在半空當中翻轉回旋,水霧凝成的蛟龍也隨之渙散。

花雨紛紛而落。

清寒水霧驟然散去。

落地的一瞬,江鵲的眉間已經被一層水霧浸溼。

江鵲輕輕鬆手,那花枝也便四分五裂。

“好刀招,比起兩日前,倒是少了一份殺意。只是配著這首詩,總是有一種違和感,少了一絲豪氣,即便是有花絮和水霧相襯,也難掩其中的煞氣。”

辜泓清倚在簷下,輕輕拍手稱讚。

“我是陰曹吏,不是那些風花雪月的文人騷客。”

許是少年心性,即便是在酆都府內,江鵲仍是有一股傲氣留存。

見到眼前之人,略微面生,莫名招惹他,讓江鵲心中十分不喜。

在酆都府內,鮮少有人和江鵲處得來。

也就彭祖興和張元祥勉強能製得住他。

其他人,無論是誰,都別想和江鵲套近乎。

因此,一個陌生人突然跑了過來對他的刀招品頭論足,哪怕是帶著善意,也在江鵲心中升起了幾分厭惡。

抹去了眉宇間的水霧,江鵲冷冷開口。

“若是沒什麼事情,我現是要去洗塵殿一趟。”

說著,轉了個方向,準備要離開。

“彭馗首就沒有交代什麼事情給你嗎?”

許是瞧見江鵲確實是個硬茬,軟硬不吃。

辜泓清也避開了鋒芒,直接道明瞭自己的來意。

江鵲停下腳步,扭頭看了一眼這個仍是一臉笑容的人。

“我有必要告訴你嗎?”

“實不相瞞,在下是隨著關山道關大人,前些日子便是在下聯絡了彭馗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