貫穿了他們的身軀,穿透了他們的血肉。

密密麻麻的春雨之中,那些個人傀們尚未踏出雨陣,都成了一灘血泥。

關鳩身上伴著一股自然生長的氣息,卻在行著生殺之事。

羅石英的後手,只剩受到春雨影響,而千瘡百孔的學究。

饒是如此,學究身上的一股氣勁仍不可小覷。

一腳濺起了水泥,關鳩手中的長刀輕輕一劃,帶著一瞬而逝的青光。

隔開了層層雨幕,看著身上沒有一塊好肉的學究,關鳩只是輕聲嘆了口氣。

“逝者已逝,又何必糟蹋遺留在世間的身體。”

學究充耳不聞,臉上已經沒有一塊好肉,只有兩顆圓溜溜的眼珠子仍然箍在眼眶,但沒有絲毫神采。

長袖翻湧間,仍是有浩浩儒風飄蕩,卻是失去了三分真意。

受到了刀意的感召,降落的雨水再度化作絲絲縷縷的靈氣纏繞在刀身之上,在半空之中,嗡嗡作響。

碧潭傾瀉而下,全數灌注到了晶瑩透徹的碧刀之上。

持而盈之,不如其己。

執持盈滿,不如適時停止。

這深不可測的氣流劈開了失去本真的儒風,徑直灌落到了學究殘破的軀殼當中,一絲不差。

春雨未有絲毫停歇,只是落下的速度變得極度緩慢,沉重地砸落在了學究的身上。

似是恢復了短暫的神智,抑或是死後的返魂。

在一片碧色的光芒當中,兩顆掛在眼眶當中的眼球不停轉動,最後目光落定在了關鳩的身上。

一臉漠然神色。

“呵。”

輕聲細膩的一笑,短促急逝。

不知是感慨著什麼,也無人在乎他感慨了什麼。

在輕柔的碧色光芒包裹之中,在層層碧色珠簾之下,他迴歸了虛無,得到了永恆的寧靜。

關鳩並沒有察覺到那具人傀的變化,只是輕輕甩了甩刀尖,滅卻了一絲青色光火。

欲要再度向前一步的時候,卻發現整個身子骨動彈不得。

“哈哈....哈哈哈!老夫縱橫江湖數十載,後手自然多了去,怎麼會這麼輕易敗在你這個毛頭小鬼的手上!”

方才喚醒一大堆人傀,已經是耗費了羅石英不少的力氣。

現下的他面色慘白,冷汗直流,胸口起伏不定。

面板髮皺的右手微微發顫,但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

“這就是蝰術。”

來自湘西的一種詭異蠱術,被修真世界斥為邪門外道。

蝰,是一種詭異的毒物,對於外界溫度變化極其敏感。

是一種神經毒素,能夠讓人在瞬間動彈不得。

可能是在人傀暴起的空檔,關鳩便中招。抑或者,是在關鳩踩踏了那已成一地血泥的土壤上面,便已經遭到了毒素的侵襲。

關鳩臉上沒有絲毫意外的神色,定定站著,靜靜地看著羅石英的‘表演’。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說著,羅石英從袖口中掏出一把匕首,雪亮尖銳,泛著白光。

“死吧!”

夾雜著悽苦的恨意,羅石英歇斯底里地大吼了一句,朝關鳩奔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