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一年之前,淨曇施下的種字文那般輕柔難纏。

納入體內的佛光遊走在他的四肢百骸當中,與體內的陰氣相互交融一塊。

竟是沒有絲毫牴觸,化去了久在酆都府浸淫時候殘留的煞氣。

整個人瞬間精神了許多。

往先前光束的方向看去,關鳩默默豎起單掌,微微頷首。

心中五味雜陳,但仍是感佩僧人捨身成仁的精神。

收起了青刃,往方才事發方向走去。

估算著日子,想來離從南都城搬遷出去已經提上行程。

深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整個人都清爽不少。

整整一年的功夫,終於再度感受到了自穹頂傾瀉下來的天光。

......

......

看著不遠處蹲在地上的冷調寒。

潘喀喇一時間不知道是否該上前。

放在平時,這都有左冬出面和冷調寒交談。

自己鮮少和冷調寒當面交談過。

嚥了口唾沫,回身看了眼身後一臉茫然的下屬。

潘喀喇往前走了幾步在,正要說些什麼。

“帶著人先回酆都府,沒有我的命令一個人都不許外出。”

冷調寒仍然保持著下蹲的姿勢,突然開口直接吩咐了下去。

語氣冰冷,令離她不過數步距離的潘喀喇渾身莫名一慄。

潘喀喇連忙領命下去,招呼著一眾陰曹吏撤回酆都府。

冷調寒撿起了地上破碎的血刃,隨手撕下左袖空蕩蕩的衣襟,將它們完整地包裹在一起。

良久,冷調寒才沉聲說道。

“你現在有三個選擇。”

關鳩從巷角處慢慢步出,恭敬地朝冷調寒拱了拱手。

“其一隨著酆都府一道搬離南都,我所說下的承諾不會有變,你將是一階陰曹吏。

其二估計就在今日,會有一對人馬南下。我大可把你舉薦過去,你隨著一同北都,但我的承諾可能就成了廢言,你仍然是個四階陰曹吏。”

說到這裡,冷調寒嘴角一擰,牽出一抹帶著嘲諷意味的笑容。

“其三把這包裹著的殘片全數交託給普渡慈苑,嶺南一帶你應當十分熟悉,我翻閱了你的卷宗,你不遠千里投奔而來,當真不易。”

關鳩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思考著其中的利弊得失。

心中尚有一絲疑惑,亟需冷調寒的解答。

“敢問馗首,在下不過一介小小的四階陰曹吏......何德何能獲得了馗首的關注。”

“身為酆都府的馗首,關心自己每一個下屬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嗎?”

冷調寒將殘片包裹好,慢悠悠地站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