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王火頭七竅中抽取出來的絲線,像是被淋漓了一灘墨水般。

這剝繭抽絲的活計,就是傳自彩雲之南的一種‘生傀’製造法,所謂‘生傀’,便是將這種沾染了特殊毒墨的絲線埋伏在他人的七竅當中。

漸漸使得受控制者的五感缺失,淪為任人操控的傀儡。

王火頭現下便是遇到這種情況,只是這‘生傀’手法太過粗糙,外加上關鳩眼尖,看出了那漏在耳孔內的一根絲線。

只是這根絲線在王火頭腦子裡潛藏已久,整個人神智已經不清。

關鳩一鬆手,王火頭整個人癱倒在地上,雙眼翻白,白色沫子從嘴裡冒出。

“這些人,大人.....”

張壽佝僂著背,小心翼翼地問著樓琰。

“這些人,這些人都給收押了。你把巡撫司內能夠調動的所有刑衣衛全部調動起來!另外,我記得巡撫司一共有五個千戶,怎麼就你一個?”

“大人,餘下四人早些時候已經被帶出去了....”

樓琰沒有再說話,走到了羅顯弦跟前,揮出一道氣勁直接灌入到了羅顯弦的頭頂百穴。

頓時,羅顯弦體內整個穴道全然閉合,自己瞪大了個眼睛盯著樓琰好一會兒便暈了過去。

“樓...樓琰,你可不能亂來!我知道你心急,但行極端恐怕只會徒生禍端!”

張學究心裡有些發憷,往常還是能仗著自己學府學究的身份壓樓琰一頭,只是現下這些依仗在陡然強勢的樓琰面前煙消雲散。

整個人身形發顫,雙腿猶如篩子般抖動。

樓琰‘蹭’地一下又是來到了張學究跟前,口中卻是對張壽吩咐了一句。

“張壽!把你能調到的所有人全部集合在大堂前!快!”

這聲‘快’字猶如驚雷炸響在張壽耳畔,嚇得張壽一個哆嗦。

現下樓琰的一頓操作後,在張壽心目中這個看起來言笑晏晏的公子哥已經成了他的主心骨,這番命令下來自然趕忙遵從。

同時,樓琰抓住張學究的胳膊,就像是巨蟒纏住了自己盯緊的獵物一般。

下一刻,張學究的瞳孔猛地一縮。

映照在他渾濁眸色的那張俊秀面孔,猶如索命厲鬼般駭人可怕。

張學究只覺得一股陰冷之氣侵襲而來,整個人好像是浸泡在冰冷的寒泉當中,甚至比臆想當中的寒泉還要清冷數千萬倍,

驀然,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從自己的左臂膀席捲上來。

張學究猛然睜開雙眸,就像是撥開了層層烏雲後終見得一絲清明,因著這極度的痛苦使得面目扭曲起來。

長大了嘴,卻始終發不出任何聲響出來,鮮血自那殘口當中噴湧而出,飛濺出朵朵嫣紅。

張學究頹然地癱坐在地上,面色發白。

冷汗慢慢從乾癟的臉龐下流落,張學究不時地還喘著粗氣,緩解這莫名的劇痛。

“利益燻心者,無救!”

那被撕下來的手臂如同枯枝一般,被樓琰隨意丟棄一旁。

“樓...樓琰!我可不要亂來,在南都的文家不過旁支,你可不要忘了我們主家...”

“你們主家在北都,家主便是文淵,當朝大學士,是也不是?”

瞧著文緝捕那咬牙切齒的模樣,樓琰慢悠悠地走到了文緝捕跟前,從袖口中掏出一紙書信。

“這是我給你準備的書信,你大可現在飛書一封去往北都,請文大學士過來做主!你寫,你寫啊!我叫你寫!”

聲音漸漸從冷靜變得暴戾,目光漸漸陰沉下來,猶如陰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