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鳩抱著才七歲的關雨不停行走在這混亂的城內。

懷中的關雨緊緊扒在自己身上,當下孤苦無依,唯有近在眼前之人是自己唯一的依靠。

運氣神通,化作虹光一道。

穿過了恐慌的人群。

他們的哀嚎,他們的哭啼,隨著呼嘯而來的風聲灌入到關鳩的耳中。

關鳩緊緊護住了關雨的後腦勺,一瞬間,淚水充盈了他的雙眸。

虹光在瞬息之間穿過了南都城,來到了東郊城隍廟處。

此時的東郊滿是恐慌的行人,一個接著一個往大澤鄉的方向奔去。

好似只要跑到那裡,便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所在。

再一次來到了城隍廟,關鳩感慨萬千。

破開了外門,安道樂一臉平靜,沒有絲毫訝異神色。

彷彿早就料到了關鳩的到了,手中捻著幾條香火。

“來了。”

聲音十分冷靜,毫無波動,似乎也不在乎關鳩是否聽得清。

城隍廟之外的一切災禍,彷彿和他無關。

“安道長......”

將懷裡的小孩放到廟宇內,關鳩看了眼安道樂。

雖然仍然是一臉親和的模樣,只是相當的疏遠,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此子倒是頗具道骨......”

安道樂走上前,輕輕地撫摸著關雨的腦袋,語氣充滿著肯定。

“先前承你救命之恩情,這小子我會破例收為徒弟。”

登天道畢竟是上朝親自承認的正統道門之一,這個小孩若是能拜入其中也算是一件幸事。

更何況現下的關鳩壓根無力去照拂他。

“安道長。”

關鳩冷冷地看著安道樂,只覺得眼前之人現在所散發的氣勢,銳氣逼人。

這種感覺是一介凡軀的關雨感觸不到的,他只覺得眼前這仙人的手掌十分冰冷,令他忍不住地哆嗦。

手掌離開了他的頭頂後,只覺得眼前莫名一黑,關雨軟軟地倒在了地上昏厥了過去。

“我記得南都城是有一護城大陣,雖然現在開啟為時已晚,但多少能彌補得了災劫所帶來的的損失。”

昔年南都城發生叛亂的時候,便是靠著護城大陣壓制著叛軍作亂,還沒有撲騰起來便被上朝派來的軍馬撲滅。

護城大陣便是依託四處城門外的城隍廟為支點建立起來,壓制邪祟。

自是能夠壓制得住這從裂縫深處泛起的煞氣和死氣。

“不是時候。”

安道樂搖了搖頭,從袖口內掏出一張黃紙。

不是什麼時候?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他們才願意開啟護城大陣?

等到整座城陷落到血河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