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整個院落亂作一團,都在為著去留爭論不休。

一發須皆白的老者吼道。“當下就應該帶著大家撤離南都城,留取有用之身!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你這就是逃跑!我們讀聖賢書的,理應在危難之際挺身而出!怎麼能當縮頭烏龜!”家族裡稍微年輕一些的,是血氣方剛的年紀,當即駁斥了老者。

“豎子不可計事!”老者聽了,也吹鬍子瞪眼。

“既受君恩,當為君分憂!皮之不存,毛將焉附!這麼淺顯道理,您難道不明白嗎?”年輕人也不示弱,梗著脖子回了一句。

冷眾德捏了捏自己的眉間,似是仍無法下定決定究竟該如何是好。

在他看來,兩方都說的有道理。

只要人還在,那家族便可一直存續下去,欲求興盛之日也不久遠。

但冷家又不像其他幾個家族一樣,可以投奔自己的主家。

冷家絕大部分的基業都是留在南都城,一旦今日選擇了奔離,那麼就等於放棄了冷家在南都經營了百年的業績。

想要東山再起,那便是難於登天。

“大家莫再爭吵,在下有話想說。”

坐在冷眾德下首右側首位的冷頭清突然張口,霎時眾人都靜默下來。

冷頭清是冷眾德的嫡長子,年方十六便是透過府試,入了學府。

只不過由於前些日子,學府鬧出了些事情。

學生們不得不全數歸家自修。

冷頭清在家中沒有等來學府重新開學的訊息,反倒是等來了一場災劫。

冷眾德看著這一向寡言少語的嫡長子,心中不免驕傲。

自幼便是展現出了過人的才華,如若在學府內歷練幾番,想來前途不可限量。

冷家的興盛或許就指望在他身上。

“我以為兩邊都說的有道理,若是家中無人,那麼冷家談何興盛。可冷家世代皆受君祿,既為天子之臣,便理當為君著想。我以為...”

“...留下才是最好的選擇。”

方才還和家中年輕人爭辯的老者聽了後明顯有些急,立馬張口。

“長公子,這....”

“我明白您的擔憂,冷伯。可家父目前在南都府供職,統管著皂班值堂役,如若現下他帶著族人離開了南都城,那麼以後要想在宦海立足恐怕是件難事。”

說著,冷頭清看向自己滿臉愁緒的父親。

“因此,父親您應該留下出面指揮大局。不僅僅是您要留下,小子我也會留下,不單單是為了冷家,也是為了整個南都!”

“至於家中諸位,去留全憑自己決定,只要無愧於心即可。”

“好!我等願意追隨長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