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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都府監牢內。

內中光線幽暗。

許是才下過一場夜雨,空氣當中充斥著潮溼的腐臭,直令人感到胃裡翻江倒海。

一處牢房,三面都是由石塊堆砌而成的,其中夾雜著不知哪種牲口留下的糞便。

其中一面牆上面留了碗大的一個口,造了個天窗。

晨光從當中透過,落到一瘦弱的人影身上,細微光線中有微塵浮動。

牢房之外,吳道紫坐在外面,身後站著一人拿著柄扇子,替他扇去空氣當中的腐臭。

望著牢房內的老婦,吳道紫眉頭緊蹙,朝身側的人問了一句。

“陸犯,你確定那日被封印在夫子廟內的邪祟主動脫出,附身到這老婦身上嗎?”

陸犯忙不迭地點了點頭,扇子搖得更為起勁。

“千真萬確,在下親自去了趟事發地點附近查探了一番,在那老婦身上有陰氣縈繞,氣息和夫子廟的十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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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婦身子微微動了幾下,一陣天昏地暗,只記得一堆穿著皂衣的官差徑直闖入了她的家門,二話不說便是將她給帶走。

任憑她如何掙扎都無法脫去攥緊她雙臂的大手,倏然只覺得後頸傳來一陣莫名的疼痛,整個人便昏了過去。

再度醒來,只有片刻迷茫,全然不知自己為何會在這臭氣熏天的牢房裡面。

一時間,恐懼的情緒宛若潮水一般洶湧而至,老婦整個人蜷縮在牆角瑟瑟發抖。

“醒了?”

老婦抬起了頭,才發現牢房坐著一人,身側也站著一個,像是隨侍。

整個牢房裡,光線黯淡,絲毫看不清那人的面目。

只是單一從他身穿的衣服來看,十分華貴,想來是個大人物。

“大人!大人!民婦不知道所犯了什麼大罪,求大人饒命!求大人饒命!”

那鏽跡斑斑的牢門外,那身影並未有因老婦這般悽慘模樣而有所動搖,只是溫聲問了一句。

“你應該是有個兒子在學府讀書吧?”

老婦猛地抬頭,擦去了眼角了的淚光,不住地點頭。

自己丈夫早逝,是自己將年幼的兒子拉扯長大,付出了不少心血,其中辛酸苦楚也不足向外人說道。

在得知自己的孩子透過了府試,得以加入到學府當中唸書的時候,老婦心中升起一陣喜悅。

心裡非常清楚,但凡要是能夠從學府中讀出來,便是不用再跟著自己受苦。

為了兒子的學費,老婦每日變得更加忙碌,儘量滿足他的需求。

苦日子終於到頭了。

老婦本以為這是流落在一片昏暗當中數十年,老天憐憫她們一家,所給予的饋贈。